安定王府,在郦都皇城北面。同宫城相隔甚远,马车行了好一阵,方才到达王府门口。两尊石狮犹显气派。

一进连一进的院落。

走得小心翼翼。

满眼的朱楼碧瓦,精致繁华,却有苍松暮鸦,灰蒙蒙的天,将基调罩上一层淡淡的阴霾。那时楼驿风正在书房里作画,管家领着云姜前去参见,楼驿风免了云姜的礼,却不搁笔,依然专心致志地画着。云姜不敢惊动,只好在旁站着,站得久了,便自然而然地端详起那幅画来。只见蛱蝶穿花,栩栩如生,背景的楼阁虽是虚化,却也极为细致讲究。楼驿风冷不防开口,问:“你觉得画得可好?”

“好。”云姜生硬地答。

楼驿风浅笑着,搁了笔,问:“好在哪里?”

云姜略作怔忡。实则她并不懂得赏画,如果要评论,大概能说的也只有好,好看,美丽,这一类概括性的词汇。她便另辟蹊径,道:“世人素来笑蝴蝶只是虚有其表,内里糟糠,王爷却偏偏画蝶,画得这样美,连奴婢也不禁喜欢上了。”

楼驿风听罢,低头将画上蝴蝶看了又看,便抬起头来直视云姜,道:“蝴蝶之美,仿若女子,一定要有懂得欣赏她的人,方可以咀嚼。”炯炯有神的眼睛,望得云姜不禁脸红,低了头,说了一声是。楼驿风看她尴尬,便转了话题,而向管家发问道:“将锦袍拿来了没有?”

“在门外候着呢。”管家弯腰。

随即婢女便将那件御赐的雪青色袍子捧了进来,云姜展开细看了,原来是从前襟到侧腰的位置,拉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像是被什么利器划破的。因为料子娇贵,所以破开的地方稍有些毛躁,就算可以用针线缝合,也必定要小心再小心,谨防毛躁的地方扩散,一发不可收拾。

“能补吗?”楼驿风侧头望着云姜,就好像一个天真的孩子,向夫子提了问题,然后很虔诚地期待着解答。

云姜的脸微微红了,点头道:“能。”她不说这件事情是如何的不容易,需要付出多大的心力,那样只会显得她自夸或邀功。她只说一个字,当中细节,尽数省去。“王爷。”云姜补充道,“锦袍缝补需时,不如就让云姜带回宫里,补好了,再给王爷您送来。”

但楼驿风却不同意。直说要云姜在王府里住下来,住个三五天的,待将袍子缝好了再送她回宫去。云姜依然感到忐忑,可对方是王爷,她却是宫女,她没有反抗的底气,就算把楼青煜搬出来做借口,楼驿风也一样回绝得干脆,他说,楼青煜那边他自会派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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