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与苏敏初见

正说着，病房门口进来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女孩，很黑很飘逸的长发，很大很清澈的眼睛。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使一小撮刘海沾在了一起。她急步蹿到奶奶房床跟前，兀自微微气喘，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奶奶，女孩的情绪显得很激动，眼圈红红的，眼见就要有泪珠滚落下来。

我一看急了，忙向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出去谈谈。

姑娘会意跟我出了病房，在走廊上，她便迫不及待地问我：“医生，我奶奶得的什么病，严不严重？”

“这个……我带你去见我们主任吧，我只是实习医生。”如果换作别人，我早如实相告了。然而与她眼神触碰的刹那，我实在不忍心，确切地说是不敢把真相告诉她，因为透过她的眼眸我能感受到她那颗善良而又脆弱的心。

很快来到医生办公室，林主任正在埋头看专业书，除了吃饭和睡觉，他总是不浪费一点时间全身心地扑在业务上。

“林主任。”我轻轻唤了声。

林主任抬起头，看见我带着一个女孩，脸上显现出诧异的表情。可能是办公室里鲜有这等美女光顾，所有人都立即停下了自己手中的事，齐刷刷地向女孩行注目礼。

我忙介绍说这是刚住院的那位老奶奶家属。

“姑娘，有什么事吗？”林主任语气比平时还要随和八度。

“主任您好，我想问问我奶奶的病情。”姑娘显然没想到会有服务态度这么好的医生，原本有些拘谨的表情明显缓和下来。

“这个……姑娘……，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林主任故意拖长了音，而且顿了顿，就是想让她有个情绪过渡期，“经过我们初步诊断，你奶奶得的是骨转移癌，而且应该是有过乳腺癌病史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引起的。”

“那还能治吗？”姑娘刚缓和一点的表情立时紧张起来，一双秀眉微微抖动了几下。

“象这种病，一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所以要治愈是不太可能的。”林主任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表情变得很沉重。

“那……那……”姑娘由于太过激动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泪水早已在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打着转。

“姑娘你不要太激动，我们的老院长治疗这种病有丰富的经验，下午我就请他过来会诊，或许会有奇迹发生也说不定。”

林主任刚开始并没说要请林老名医亲自过来会诊的呀，怎么这会儿又……是了，可能是看见这姑娘实在长得招人喜欢，顿生怜悯之心罢。

正瞎猜着，林主任又说话了：“姑娘，还有件事特别要交待你一下，你奶奶这种病最不能受精神刺激，所以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千万不要让她感觉到自己得的是不治之症。明白吗？”

“嗯，嗯，谢谢主任，我知道了。”姑娘吸了吸鼻子，又用纸巾抹干了盈眶的泪水。

因为乡亲们来时匆忙，都没带多少钱，只是凑在一起先交了两百元的住院押金。

林主任接着让我带她去补办入院手续。

来到收费处，姑娘从小挎包里取出一沓百元大钞递给了收银员，钞票通过验钞机，显示两千元整。

之后我领着她去护士站填写入院病历的相关手续，在家属签字栏，我知道了她的名字――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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