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慈心峥嵘(3)

eln('是夜 按照旧例 宫宴上的舞蹈曲目不仅包括乐府诸人精心编排的新鲜作品 还含有历年积聚下来的经典 例如经演不衰的杂耍魔术 以及有些臣子在府中特制的拿手节目也会趁此机会献上来供百官欣赏。

此刻殿上正奏着的正是一曲来自户部尚书柳府的《松泉》。

一把精雕细琢的白玉琴 一位巧笑倩兮如莲花绽放的美人盘腿而坐 随着琴声时而妖娆妩媚 时而青涩微羞。

那琴声开头犹如从悬崖奔腾而下的瀑布 万马欢跃 接着音缓如瀑布倾泻之后 缓缓流淌的清澈溪流。

月逐松间润 石上清凉泽 最终叮咚的水花渐渐消失在松林中 恍然似梦中 润物细无声。

众人在这音乐中浸润滋味 有的在默默饮酒细品 不知品的是酒味还是琴声 抑或是自己的心情 有的在互相倾头

交颈 一边低声密谈 一边赞叹不已。

更多的人是在朱筷腾挪间 品尝御膳房精心熬制的每一道菜肴 刀工纯熟 火候恰当 用料精致 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想那凌霄宝殿内天人之宴也不过如此吧。

凌太后俯瞰殿下诸人 角角落落无不尽揽眼底。

一眼掠过枫王那一席去 恰好逢他抬头上看 便与他的眼神正面碰撞 微怔之下 一抹淡笑氤氲眼湖 两心相通。

眼角余光却瞥到了一旁漠然愣坐的枫王妃 心底霎时不快起来 不是忌恨 不是忧愤 也不是厌恶 仿佛是种悲凉或者哀伤 升腾于胸 化不得 说不得 弃不得 忘不得。

惆怅之情不只为己 也是为他 甚至还包括了一个她。索性就撇开那边 再不看不闻不想不忆。

枫王见她眸底情绪陡然翻转 随后又蓦地将目光绝然收回。心中也便霎那明了 于是只顾闷头喝酒 不再注目于台上。

枫王妃于席间仅浅酌几杯茶水 便掷箸不食 抑不住的幽怨之色心底酿出 眉宇显现 久之便如坐针毡焦躁烦闷

深知身畔的夫君定是心系高堂之上那个居至尊之位的女人 即使不看也知他们正在暗通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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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传情 心中郁郁难以解脱。

“母妃 您尝尝这个桂花糕吧 您看它颜色晶莹剔透 花韵清香弥漫 儿子刚才小品了一口 甜腻可口 正是您平常爱吃的味道。”

徵王夹了一瓣水晶糕 置于枫王妃面前盘钵之上 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一时间心乱如麻的纷扰情绪被儿子的娓娓道来的温言暖语挥拨开来 月明天朗 一片澄净喜悦。

是啊 无论如何孤单寂寥 委屈落寞 她尚有个知冷知热、事母至孝的娇儿 也正是他的欢笑体贴给她带来了生活必须的阳光雨露 就如同在寒冬的夜里赤足而行 突然遇到可以踏脚的暖炉 突然披上了温厚的羊绒裘衣。

徵王对母亲的保护和呵护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也许是生下来便无师自通了。每每看到母亲脆弱无助的身影 茫然四顾的眼神 欲哭无泪的表情 他总能恰如其分地给予安抚心情和转移心神。

只是 在小小的他做这些的时候 谁都没有注意到 王妃脸上永远抹不尽的清苦和愁怨 是什么时候也一点一点 一丝一丝地染到了小小孟许徵的唇畔嘴角。

他的面庞就像是父母之身巧妙的结合体 人中之上是父亲英武沉稳的面容 人中之下是母亲清幽忧伤的下颌和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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