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一声叹息

这时皇帝也迈步下来 走到三人身旁。{173}

尹寒忙扯着莫霜后退两步 躬身施礼 “儿臣再谢父皇母后赐婚之恩。”

皇帝的眼神闪了闪 笑着摆手 语气祥和 “一日不见 寒儿倒客气了许多 不过呢……”

他转眸看了眼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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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该好好谢你母后 若不是她整日里在朕耳边絮叨 朕还总觉得你是个小孩子 未到成家的年纪呢。”

尹寒怔了怔 直起身来浅笑 “是啊 儿臣阔别京师 一晃六年 走的时候 是个青涩小子 归来之时 已过弱冠。”

他顿了顿 意有所指 “说句心里话 这么多天 儿臣在塞外搏命厮杀 从来不敢奢望今生还能活着见到父皇与母后。”

皇后的脸庞顿时失色 惊叫道 “胡说什么呢 寒儿。”

皇帝却抬脚踱到尹寒面前 拍了拍他的肩 一脸的唏嘘 “寒儿这几年受苦了 好在如今蛮人已撤出临界 边疆稳定 这都是你的功劳。”

莫霜此时亦转眸看向尹寒 触及那张清峻的面庞 心底又喜又悲。

她的夫君 虽贵为太子 却身先士卒。

年纪轻轻 已戎马倥偬身经百战 更被百姓誉为扫蛮战神。

但是 这赫赫战功的背后 是风刀霜剑的严酷侵袭 是生死难测的浴血奋战。

二千多个日日夜夜 她的心不仅为思念所煎熬 更为担忧而磨砺 每日里祈祷上苍 期望边塞传来的消息中 只有捷报 没有噩耗。

然而 上苍厚待 无论如何 他终于回来了。

平安无事 且带着南蛮的投降协定 载誉而归。

而且 依从幼时青梅竹马的约定 他娶了她。

她如愿做上了他独一无二的太子妃。

他们的大婚 举国上下称颂敬仰 万民无不祝福拥戴。

这一切真美好。

就像幼时娘亲揽着她讲的神话故事一般。

若是 她没有那一日的噩梦 若是 她没有那一抹再也洗不去的污点 该多好。

可是 世间从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这已经足够完美。

他无恙 兵权在握 意气风发。

他与她一朝结成连理 夫贵妻荣。

她还能埋怨些什么呢？

想及此 她的脸色终是抑不住地黯淡下来 也不敢再直视着他 颤了颤眼睫 重重地垂下了头 几不可闻地轻呵了一口气。

与她同时叹息的 竟还有皇后。

此时 皇后的眼底 有说不清的情绪在兜兜转转 语气伤感 “寒儿 你是不是在怪母后 当日不该让你出征？你才那么小 就要穿上铠甲 上阵杀敌 母后……真的很心疼 可是……”说到这里 她微有哽咽 眼眶亦泛起一抹润湿 忙抬起袖子掩了掩。

尹寒一怔 忙双手一摆 讪笑道 “母后说的哪里话 儿臣怎么会怪你 自小你就跟我讲过战国策 那触龙说赵太后的故事 儿臣一直谨记在心。其实 你是要儿臣有功于社稷黎民 从而取得治国的威信 儿臣对你的苦心感念不胜。”

一旁静听的皇帝摸了摸下巴 朗声大笑起来 “寒儿就是懂事 能体谅父皇母后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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