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如雨如霜

就在她惴惴之时 那人哑然失笑 摇头叹道 “如雨姑娘一身白衣飘然 面上又不施粉黛 更无钗环装饰 在下初还以为是仙子抑或鬼魅降临呢。[173]”

莫霜一怔 见他说得认真 毫无取笑之意 忙低头打量自己一番 不禁亦莞尔 是了 夜间穿了此身行头 确实骇人 忙歉疚一笑 “若是惊吓了先生 请勿见怪。”

那人摆摆手 箫末翠樱亦跟着簌簌而摇 “在下哪有那么胆小 沙场血腥见得多了 相比起人 倒觉仙子鬼怪十分可亲。”

莫霜顿觉此人谈吐有趣、不俗 又听他言及沙场 暗猜必定是尹寒之友 本想只聊上几句便告退 现下倒也不急了 款笑道 “先生高见 不知怎么称呼？”

那人却不直接回答 沉吟了会儿 一双眸子因思考而熠熠生光 使得平淡无奇的面容也朗清许多 “在下权离 姑娘先生先生的叫 折煞在下了 不如直呼其名来的稳妥亲切。”

莫霜见他话意坦荡 十分可亲 性情举止也像个兄长似的 沉着平和 心中的提防立即又去了几分 不由笑着将他名字重复几遍 “权离权离……名字中蕴含了闲云野鹤、自在逍遥之意 真好。”

那人深望她一眼 亦随之点头 叹息中含着赞许 “难得姑娘如此想 世人都爱攀权附贵 荣华裹身 哪懂得权离二字的妙处 如此说来 姑娘真是知音。”

莫霜摇头笑道 “先生谬赞了。”心下暗道 他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必定不会这么说了 可见隐藏是正确的决定。

权离见她怔神 便俯身捡起一枚落叶 放于月华之下 端望赏玩 津津有味。

莫霜瞥及不免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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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他又缓缓开了腔 “姑娘芳名如雨 在下其实觉得 这两个字并不能尽得姑娘神韵。”

“哦？”莫霜讶然 眉梢挑起 好奇道 “愿闻其详。”

权离将手中叶子随意丢落 脚下微挪 缓踱至另一棵树旁 回头笑道 “雨乃连阴涕泪 缠绵悱恻 虽润却不清 定不是姑娘之性情；我观姑娘高华冰洁 眉宇间有寒幽萧瑟之意 唯有霜字 可形同一二 因此如雨不若如霜。”

此话掷地有声 莫霜骇得倒退一步 撑大了眸子直愣愣地看向他 心中暗道几遍 “你怎知道 你怎知道？”

莫不是旧时相识 特来戏弄于她？

他见状也一惊 急问道 “姑娘没事吧？”

莫霜怔忪中摇头 仍是定定地瞅着他。

他焦灼中似有思虑 霎时恍然大悟 忙深深作了个揖 “在下纯属信口开河 凭着姑娘样貌气质胡乱断言 并无相辱之意 若有得罪之处 还望谅解。”

莫霜看他话意真诚 神情也不似相欺 此刻更谦恭有礼 歉疚之意溢于言表 忙吁了口气 摆手道 “没事没事 我只是惊叹先生相人好本领。”

“哦？”他闻言神情先是一松 后略有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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