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亡父（2）

让大人过来……明朗的嗓音逸入冉金玉的耳里，诡异地毫无生气。(173)

更让人觉得讶异地是――霎时，几近崩溃的冉金玉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脸色也霍地变白，她捂住胸口，脸上的痛苦不言而喻。

“请你家大人过来，好吗？ 中年护士见状，低声地询问道。

摇摇头，冉金玉低垂着头，整张小脸埋进了长长的发丝之中，看不见任何的表情，半晌之后，终于，她停止了哭泣，开了口：“让我看一眼，让我看一眼，好吗？

让她看一眼！只要一眼！

中年护士和其他几位护工交换了一下眼色，说道：“家属的意思我们都是赞同的，可…… 可如果可以，她不希望她看。死亡实在是太残酷了。

“我可以承受得住的！我可以的！ 快快地打断她的话，冉金玉保证道。

护士还想说些什么，望着冉金玉哭得肿起来的双眼，最终，只是叹了叹气。

人其实就是那么矛盾的。看不见的时候总是费着心机千方百计地想要揭开真相，可当真相真的就在手中了，却又想着后退。除了没有接受事实的勇气之外，另一部分则是因为想要逃避。

冉金玉抬起纤细的手，颤抖地朝着雪白的白布移去，而指尖紧扣住的肉则是陷入了缝里，疼，十指连心，终究就是一个疼，可肉体再怎么疼，也无法遮盖过心口的痛。

终于，手还是触到了白布。心头紧颤抖着，她怕，怕再见已是天人永隔。可，天道轮回，再怎么怕，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刻，而这一刻，即使此时。

“爸…… 肝肠寸断，所有的悲痛在望见冉胜杰的遗容之处化作滴滴泪珠，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

她爸死了……

死了……没有了……

安静的房内，冉金玉坐在冉胜杰的遗体旁，泪水不曾停止。

她爸死了……死了……再也不会笑着喊她“金玉 了……

想着，无神的眸中凝结出一层雾气，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像是白珍珠一般从眼角滚落。

为什么要割脉？为什么要自杀？难道你一点都不会舍不得我和妈吗？冉金玉低下头，一动不动地望着冉胜杰的脸失血过多让他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双唇则是泛着淡淡的紫。

“爸爸…… 冉金玉喃喃地低吟着，涣散的眼神一闪，脸上即刻布满泪水。半晌之后，她虚弱地从兜里面掏出手机，用力地抽了抽鼻子，手指颤抖地一个按键一个按键按了下去。

“嘟嘟 的声音透过冰冷的话机传了过来，几声之后，被接通。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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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制住悲伤，她声音之中透出一抹凄凉，“我在阳城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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