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是他！

烟雨相思愁，伊人空消瘦。{173}万千流光过尽，却将红尘看透。

岁月独苍老，离人复何求？孤风长夜疏影，不见我白头。

枕无眠，数红豆，谁人相厮守？

叹荣华如梦，笑桃花依旧。此心悠悠，泪染纱绸……

空寂的鸢萝宫，半挂荒月惨淡的映着那躺在地上的红衣男子，他一遍又一遍的唱着这首曲子，泪水灌满了他的耳朵，直到最后，他连自己在唱什么也听不见了。

这歌声入骨凄凉，随大漠的风四散而去，穿过胡杨林，荡过天镜湖，直飘落沙丘的顶端。那里，月凌晨正勉强的支撑着身子，缥缈中辨别出几句歌词，竟无端生出悲恸，泪水滚落脸颊，她停住了脚步。

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他而落泪了？不是一心想要逃离，为何此刻心生亏欠？她木木的发着愣，理不清自己的头绪，仿佛在自己的意识之外，还有什么在挣扎着叫喊着，想破开她的束缚，想返身追回鸢萝宫。

可，那是什么？怎么可能会有其他的意识，怎么会想回去那里？她越发的糊涂了。

枕无眠，数红豆，谁人相厮守……

那个人还在唱，声音嘶哑却又高亢，寂寞而又孤傲。她的心口又一次被揪得发疼，疼到几乎窒息。她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怎么会这样？那是召魂曲吗？还是……她揪紧了自己的衣领，难过得眼前一阵阵发晕。苍茫的星空在不断的旋转，而她的身子摇摇欲坠。

下一秒，她彻底跌入黑暗。在意识消失前，她分明看见了一团银光化为人形，尖叫着：

“是他，是他！”

一场恩怨，需要轮回几次才算终结？一个梦境，需要牵连几夜才肯罢休？

月凌晨再次落进梦境，迷雾中，她被一股力量推着前行。感觉穿过一片丛林，又趟过一条浅溪，雾气悠然散尽，眼前豁然大亮。

那是一个四面环山的村落，一条蜿蜒的清流穿村而过，恰好将村子分成了南北两半。一道石头砌成的小拱桥跨于水上，几树绿柳垂腰岸边。树下有两人，一坐一站。站着的是个穿靛青色长衣的男子，长发束冠，面容清俊。坐着的是个女子，白衣如雪，发丝掩面。

女子道：“你已是当朝最年轻的郡守，这等荣耀还不够么？”

男子道：“不够。”

女子叹：“日后还有其他机会，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男子略略一顿，背手望天：“我又怎能知日后如何。眼下有此良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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