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开棺

沉重的棺盖被缓缓的推开，发出暗哑的闷声。[173]

一股浑浊之气刹那间扑腾出来，带着窒息的恶臭。

两人屏息退开几步，片刻后才又走上前去，将棺盖彻底推开。

槿山，静静的卧在黑暗的棺底，即便四周如此明亮，也映不到里面。由于天热，他的身体已有些腐坏，俯身靠近查验时，一股沉沉的死气更叫人无法呼吸。但即便如此，月凌晨和第九煜仍坚持着仔细检查他的周身，偶尔第九煜还要翻动他，以便看清挡住的地方。

月凌晨不懂验尸，她只出神的凝望着这张曾经熟悉和依赖的脸。她想起年少时诸多心事，她从来只说给他一个人听。他每回都安静的听，温柔的宽慰，一点都不会笑话自己。她把他当哥哥来信任和依赖。她还记得她复生后第一次见他，他那一句“你回来了”，险些让泪水夺眶而出。他就是如此温柔体贴的人，滴水不漏的呵护着她的情绪，为了不让她困扰而保留了自己的感情。他喜欢她，她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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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她情不能自已，泪水滚出眼眶，恰落在了他的脸庞。那颗泪缓缓顺颊滑落，犹如他那一声来不及出口的“再会”。

“行了。”一直忙不停的第九煜终于吐出一口长气。他望着怔忡的月凌晨，一字一顿：“不是毒发，而是内伤。”

月凌晨惊抬眼：“内伤？这么说，还是舒夜魑了？”

“不是。”第九煜肯定的摇了摇头：“舒夜魑造成的只是生伤，如果是致命，早就在当场毙命，不会等到今日。”

“那……”月凌晨张着口，忽觉喉咙发堵，脑中乱哄哄一片茫然。

第九煜指着槿山，道：“你看，重度内伤的人，死后肤色发黄发紧，双目突出，眼底*，双手拽拳……槿山，大多符合，双目睁开突出……可能是后来有人给他合上了。”他顿了顿，又道：“我粗略翻摸了一下他的身子，似乎没有什么外伤，只是胸口有些奇怪，胸骨断了三、四根，舒夜魑当时打入的是针，断不会打断肋骨的。”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下这样的毒手……”月凌晨胸口剧烈起伏着，愤怒让她无法冷静下来，也无法思考。

第九煜默默的看了看她，道：“我解开衣服看看，是否有留下痕迹……你当年落水，被人打了一掌，掌印也留在后背上。”他一面说着，一面小心翼翼的解开槿山的层层衣物。衣服随着槿山在棺材里闷了好几日，都变得湿黏滑手，第九煜耐着性子解开最后一层衣服后，露出了槿山冰冷僵黄的胸膛。

“没有？”第九煜一愣，槿山的胸膛并没有任何异常痕迹。他眉头紧紧锁了起来，默不作声的替槿山将衣服重新穿好，示意月凌晨一道将棺盖合上，他才长长出了口气。

“小月儿，这事情恐怕有点复杂。”他解下了脸上蒙着的手绢，月凌晨看见他的神色罕见的凝重，心底不禁跟着一紧。

“怎么说？”她也解下手绢，苍白的脸上尤有泪痕。

“下手的人做了掩盖，槿山的身上找不到被暗算的痕迹，仅凭断骨无法证明任何。”

“那怎么办？难道大师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冤死？”月凌晨激动的提高嗓门叫道。

第九煜虚拍了拍她，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一切有我，你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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