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何必当初

东篱一个人悄悄隐居进皇宫的冷僻角落，再不见任何外人，久了，就没人记得她的身份，但她不老不死的传说却依然在宫中流传。[173]

那一日，她独自坐在枯木下仰望明月。这天下能够亘古不变的只有天地日月星辰，她一介凡人却拥有这样的能力，最后只能受尽冷眼惊疑，苦守寂寞孤独，早知如此，又……

“何必当初。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兀的响起，撞开了东篱尘封了三百年的记忆。她嗖的一下起身，四下寻找。

是他！温池中一夜之欢，便是无数个秋来春往过后，她依然清晰的记得。每个孤苦的夜里，她都靠着这短暂的往事给自己温暖和一点激情鼓励。

“你在哪？ 东篱颤声喊道。

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拥住了她，她浑身一颤。麦色的肌肤，狭长的眉眼，他一点也没有变！

没，没有变？？东篱突然挣脱，惊愕的盯着男人：“你是谁？？你我相见时已过去三百余年，为什么你还是这副模样！？

男人哈哈大笑，反问她：“公主，你不也是这样么？

“我，我是因为吃了九华玄珠草才…… 东篱咬着唇，又冲着他气道：“还不是你给我出的主意！害得我现在，死也死不成，活又那么累，真是…… 她羽睫一闪，落下泪来。

男人走近了她，伸手又将她揽入怀中，一面拭去她的泪滴，道：“你吃了仙草，已是半仙，就该欢喜，还哭什么？当年，若非你执意求美求不老，哪能就听了我的意思。说到底，是你太贪心太固执。

东篱哭道：“我现在晓得了，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想死啊。

男人轻笑道：“我是神仙，自然知道怎么帮你，不过……

“你是神仙？ 她瞪大了泪眼吃惊的望着他。神仙也能和她在水池里……

像是猜到她的疑惑，男人鼻息凑近，喷在她的脸上：“怎么？谁告诉你神仙就不能欢爱？

“我…… 她脸一红，缩了缩脖子，一副娇羞模样。

“你听好，事到如今，有两条路任你选，一是修炼成仙，那需要花数不尽的时间去完成；二是找到玄珠附体，让她把你体内的她的真身回收，不过那样，你就会立刻死掉。

“玄珠附体？那是什么？

“玄珠死后去了幽都，冥王许她一诺，五百年后她将再现人间。到那时，你只需找到她，一切恩怨就可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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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东篱恍然点头，掐指算算，还要再等近两百年时间。真不知这两百年，自己要如何孤零零凄惨惨的捱过去。唇边不由浮起一丝苦笑。

男人似又看穿她的心思，一手扳过她的下颌，戏谑道：“怎么？长夜漫漫，孤枕难眠吗？

东篱被接二连三的戳中心事，不免有些羞恼，别开头去不理，那男人也不计较，只用带胡渣的下颌磨蹭着她光洁的脖颈。她那干枯的心似乎又活动了起来，犹如干旱大地久逢雨露，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一如三百年前那般，顺从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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