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动员起来的农民最关心的不是与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八杆子不沾边的杀人犯,而是跟自己秋后收入和实际生活息息相关的地里庄稼,机关干部也要坐回机关去看报纸办公,不能总蹲在各公路道口“扯鸡-巴-蛋”。[173]
于是,就在刘义拔涉到宫沙沿乡附近时,各主要交通路口只剩下了一两个检查关卡。
不管县公安局还是乔银忠他们如何强调指出、严密部署,时间一长,农民们不再积极协助了。
剩下来的除了少部分村干部,就是一些不相干又想混饭吃的二流子小混混了,这些人也想趁机跟乔副局长——他们心目中的大英雄、最厉害又最让人心眼儿里哆嗦的人认识一下,最好再能说上几句话,或者拉拉关系什么的。嘿嘿,要是谁真的让乔银忠看上了,那以后在县城里可就牛-逼了,老牛-逼了。村里人都信这个。
这一切,全被藏在森林中窥视的刘义收进眼底。
当时,长期的奔命、惊吓、紧张、饥饿和消耗,使他已经元气大伤,拉不动腿,不想再迈一步了。
本来,他以为经过这么长时间,离案发现场又已经非常遥远,这里应该是安全之地了。没想到自己仍没逃出“危险区”!藏在山顶树木中的他,透过间隙看到这一切,再一次打消了爬车赶路的打算,只能眼巴巴偷窥着来来往往开往牡丹江或呼啸驶向敦化去的汽车。他决定再咬咬牙,坚持着进了黑龙江省界再说……
张大林——后来的刘义悄悄从树头上出溜下地,顺着一条阴沟贴着山根一直往北走。[173]
多年的逃亡生涯也确实练就了他非同一般的生存能力:打断一条腿能跳,打断两条腿能爬,龙门敢跳,狗洞子能钻。就是凭着这股近似于歇斯底里的求生欲望,三个多月后他终于爬出了大森林,爬回了家乡附近的木兰县一处人迹罕至的大草甸子里藏匿下来。
那时,他已经是人鬼难分,形同野兽了:头发络腮胡子连成一片,又脏又乱。难以分辨肤色的脸上,凹陷的眼眶里眼珠子凸鼓出来,目光幽灵般阴冷射人。衣服被挂扯得破烂不堪,袖口裤脚已成了万国旗一样的布条条。
他赤着两脚,乌黑的手背和脚掌、腿杆子上满是伤痕血迹。全身上下只有一双转动的眼睛还有一丝活气儿,如果有人夜间与其相遇,定会被吓个半死……
他自己也嗅到了自己身上不时散发出的野兽般那种令人恶心的腥臊气味。
但是,他依旧保持警惕。
爬出森林的最初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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