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来客”传奇九
这天 大家坐房里闲叙 小屋炕上炕下、门里门外 姐姐一家几代撒开散坐着 外甥的大儿子 一个英俊有知识的小伙子 递给他一只削好皮的红富士苹果 乐呵呵说：“舅爷 您对我们来说真是天外来客 是坐着飞碟从另一个星球来的。您到这儿呢！也像是坐火箭登月旅行一样 是个壮举。”
心被触动 他嚼着苹果说：“姐姐 外甥外甥女 还有各位晚辈们 我这回回来是第一次 但不是最后一次 过五六年我还回来。”
悠忽 竟一片寂静 没有预想的热烈反应。
姐姐忽然冷不丁说：“你回去 把这边的人啦事啦都扔到脑后去 想 没什么大用。以后回来 多到全国走走 看看大好河山 别老惦着我。”
他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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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姐姐 怀疑更重 他觉得这不合人情的话里有什么隐衷。再看满屋子人都一个个有些发呆发愣 脸都像霜打了似的。看外甥外甥女都在 他又要看旧照片。
最小的外甥女似乎不情愿地从箱里找出一个牛皮纸包 捧在手里踌躇半晌 才慢慢朝开打。刚打开一半 哗啦！一堆相片倾散到炕上炕下。
他迫不及待抓起一叠 身子就势朝近挤挤 戴上老花镜 睁开昏花的老眼 细细翻看 每张大小照片都不放过 急于从中找到姐姐一家50年来的生活轨迹 急于从姐姐生活各阶段的影像之笑、仇、胖、瘦中 判断出各段时期是顺利还是困苦 好填补50年之惴惴心灵以慰藉。
奇怪？怎么最新的相片里都没有姐姐？他拣出一幅新近的全家像 尽管光线不足 他还是看清上边几排人前面没有簇拥任何老人。
一种敏感划过心扉 他把眼镜扶扶正 凑近鼻尖前细瞅 力图重新寻找一遍。
或许老人在人群里站着？
他在上面找到了现在身边的外甥、外甥女 以及他们的几个子女 但唯独再找不到身边的这位姐姐。
“怎么？你们照全家像为什么没有你们的母亲？这咋回事？嗯？”
没等他再说下去 姐姐忽然背过身紧捂住脸 不动了。像全身触了电。又像中了一颗枪弹马上要倒下。
“三姨姥 你咋啦？”8岁的外甥孙女脱口而出。
“什么？把你姥姥叫三姨姥？”他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莫名其妙 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 愣在在那里了。
“哇……苦命的妈妈呀！”最小的外甥女最先嚎啕了 这嚎啕又触动了每个人的感情中枢 所有人都蒙脸埋头嚎啕了 大人哭孩子叫 好一片悲哭。
“姐姐”狠抹着眼泪 近前来抖抖地抓住他胳膊：“小弟 给你实说了吧！我就是你追问的琴姐 那个琴姐就是我。你头一天进村错认了我 大家都不忍心说破……人过八十神仙难测 你亲姐姐已在去年冬天下暴雪时得了感冒 去世了……”
啊？整个世界炸裂了 化成无数金星晃动。
他喃喃地说：“晚了 晚了 要是早一些……”泪水如雨落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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