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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173}舒萋鴀鴀
当易清邵回到酒店的时候，天赐安静地躺着床上。
应该是熟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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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近她，步子异常沉重，甚至还没靠近就能感觉到那种扎心的自责。
没有能够好好保护她的自己，像是全世界最无能的人。
他深深皱着眉，蹲下身子想要好好看清她的容颜，却看到她清冷的双眼。
“……你，没睡？”易清邵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173}
天赐的眼眶是微微的红色，她看着他，目光却失焦得很厉害：“……”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一改前几日的冷漠和粗暴，他的语气有些生硬的温柔，“……是不是一个人很难过，我答应你明天一定早点回来陪你……”
“……”她依旧怔怔的，没有开口，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也不懂他的所有表情。
“天赐……”他轻轻地叫她的名字，开始有些担忧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久良，她微启双唇，声音有沉默很久的嘶哑：“……我……”
易清邵再一次皱紧了眉头，仔细听着。[173]
“我喜欢过你……是吗。”
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我……看到了，我们的照片，”她喃喃地说着，“坐过山车时候我靠着你的照片，一起去拍大头贴时候的照片，我看着我自己，那时候我一定是非常爱你，隔着时空好像就能感觉到那份喜欢……”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有分明的悸动。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眼泪萧然无声地落下，天赐觉得自己佯装出的平静被全部打碎，“……你说，我的孩子，是你的吗……”
孩子？
易清邵一时间感到前所未有的混乱。
什么孩子？
“陆医生说……我怀孕了，三个月。”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虽然暂时什么都看不出，但是她的腹中，有着一个未知的生命。
易清邵向后退了一步，他的目光涣散，脸上不知是震惊还是错愕。
“……天赐……”
“你的孩子吗……”她自语道，然后目光慢慢恢复焦距，坚定而仇恨地看向易清邵，“你的孩子。”
他看到她的手上拿着闪着银光的刀子，眼神一下子从还来不及的狂喜变成了可怖。
“天赐。你在干什么，放下，放下刀。”他身体僵硬，不敢毅然靠近她。
“……好恨你，明明……明明我已经可以不记得你了，所有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记得，所有你对我的伤害都是可以忘记的。你为什么这么残忍，不仅逼着我想起来，还逼着我面对你，面对你，然后永远没办法离开你，对不对？”她狠狠地看着他，眼泪不断地流出来，但是脸上毫无表情，像是已经不会再学着露出悲痛。
“天赐，你听我说，你对我做什么我不会有半句话。但是，现在，把刀放下，你听我好好说……”
“说，说什么？要我打掉孩子对吗？然后呢？我还有其他选择吗？不如我亲手杀了……”
“天赐！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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