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市长故里行（下）

说到了陶士枫的现在与将来，自然也会说到他的过去。{173}谈到了他的今天和明天，自然也会谈到他的昨天。

相比之下，这位提前退休回归故里开茶肆的中学语文老师，还是对陶士枫过去的情况更加清楚一些。

因为他考上师范，到市里的中学工作之前，曾经在自己的村子里代过课，当过民办老师。

陶士枫就曾经是他代课时期的学生。{173}他说陶士枫小时候是学生中家境最差的一个，学费都是靠减免的。买课本作业本的钱也都是他这个当老师的替他垫的。

谈到家境，自然就会说到他的父亲。他说他的家境不好那是从他祖上传下来的，他爷爷那一代生活就比左邻右舍来得困难，到了他父亲手上情况就更加糟了。由于兄弟多，家里的资源困乏，他父亲大把年纪了还娶不到媳妇。

“那是在毛主席的时代呀，所有人都被束缚在仅有的那一亩三分贫瘠的土地上，枫树坪的社员们，在自己的生产队里干活，每个劳动力每天只能挣一角两分钱呐！如今提早退了休回到家乡为自己开茶肆，每个月还能拿到三四千元退休工资的中学老师不无感慨地说，“人口那是不允许流动的，到县城过个夜住个旅店，都需要到生产大队开张证明呢！否则那就被当成了‘黑人’。[173]

他老爹都近三十岁的人了，远远近近的没有人肯将女儿嫁给他。

“呆在家里也没有别的出路，只是闷得慌，后来瞅到了一个机会，便悄悄跟着丰州的师傅跑到河南那边弹棉花去了。

“撇开他的家境不说，陶士枫他爹也还能算得上一表人才的，人家那边对滨海省的印象又特别地好，没多久就有一女孩跟着他过来了，她年纪小他许多岁。

“只是到了枫树坪一看，他家的境况与她的想象中的相比，落差实在太大，那女孩为他生下个男娃，就跟着一个用鸡毛换糖的挑货郎跑了。那男娃是个早产儿，据他老爹说他母亲怀这个娃的时间还不足七个月。

“一段短暂的婚姻，非但没能给他带来什么幸福，反而给了他莫大的打击。

“他把七个月的早产儿小士枫，扔给了他的兄嫂们，自个儿便背着把油纸伞，四处去寻找他那新婚不久的妻子去了。

“等到几年后回来，非但没有给小士枫再带一个妈妈回来，反倒带了一身的毛病回来。腿也蹶了，背也有些驼了，更要命的是连神经也有些不正常了。一天到晚一言不发，看到陌生的女子还会追着嬉戏打闹，搞得一些姑娘家的一见着了他就跑。

“据说那是被妻子的娘家人打的——他寻找妻子，找到妻子的娘家去了。娘家人是正好找到了报仇雪恨的机会了，说你还向我们要你的老婆来了，我们正好要向你要我们的女儿呢！就将之绑起来打了。当初人家那未成年的闺女，是瞒着家人跟着他私奔到滨海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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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陶士枫的家境，提早退休回家开茶肆的中学语文老师最后是用“一把辛酸泪予以概括的，可一说到足以能够给这古老的“进士村带来新荣耀的陶士枫本人，那就是别一番滋味了，他颇为自豪地说：“都说早产儿聪明，陶士枫这孩子从小就有些聪明过人。他本没有条件读书，之所以一直没有放弃读书，主要就是他脑袋瓜管用人聪明，以小学到高中的，所到之处他就尽拿第一，但学习却是轻轻松松，感觉没费多少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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