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马路有艳遇（中）

陈旺水背着父母离开丰渡公社“五?七”中学，去丰门镇拜师学艺当石雕学徒，其原因是多方面的，最直接的原因是因为同班的一位好朋友为之铺了路子。(173)

他的同班学友叫郝学兵，学兵的二舅是丰门镇属石雕三厂的副厂长，厂里要招收学徒，二舅就给学兵来信，将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他的外甥，希望他外甥能去他们厂子上班。

外甥犹豫着想要带个伴儿，就想到自己的好朋友陈旺水。他在给他二舅的回信中介绍了他同班同学陈旺水的情况，还使用了许多溢美之词，对陈旺水倍加称赞，说他天生有艺术细胞，美术基本功相当扎实，还曾经跟上海美院的教授学过素描——他有意将身为“上海知青”的古汉得老师说成了“上海美院的教授”。

郝学兵由于家庭成分的原因，在丰门镇上不了初中，是父亲托了老战友的关系，才将他弄到丰渡读中学的。{173}在丰渡公社“五?七”中学里，作为外乡人的郝学兵，与陈旺水一样，是一位不沾帮不入伙，归不了两大阵营的学生。他们只能同病相怜，相互安慰，彼此取暖，因而相互成为了最要好的知心朋友。

郝学兵对自己的好友陈旺水的情况是有些夸大，但陈旺水在美术方面确实还是有一些兴趣和天赋的，汉得老师也确实教过他素描，到了公社“五?七”中学上学之后，课堂教与学的氛围不怎么好的时候，他还会随便在草稿纸上作一些涂鸦，或画画前桌女同学的后脑勺与羊角鞭子，或描描同桌男同学的黑框眼睛与鹰勾鼻子。体育老师凶神恶刹的脸，音乐老师弥勒佛般的大肚皮和双耳垂肩的神情都曾出现在他的画稿上??????

二舅接到学兵的回信，很快又把信回了过来。回信很简短，但十分激动人心。

二舅在信上跟郝学兵说：“学兵：你在信中说到想带个你的同学一起来，我看可以嘛。{173}‘陈旺水’这名儿吉利，是要招财带宝的，我喜欢！欢迎你的好朋友一起来我们厂学艺，各等待遇将与你——副厂长的小外甥相同！”

郝学兵舞动着信笺，跑到陈旺水跟前，读着二舅的信，眉飞色舞地给他作着解释，他说：“旺水，你可千万别小瞧了这‘各等待遇与副厂长的小外甥相同’这几个字，含金量高着呢，这可是真真切切的真金百银所在呀！老实告诉你吧，丰门镇石雕三厂，正的厂长是长年病休在家的，副长厂——我的二舅，或者说我的二舅这个副厂长，是主持日常工作的！各等人员，包括老师傅和刚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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