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安阳城的东面缓缓向祁都城行驶。[173]好像回到了半年前 也是同样的两人 一同前往祁都城 那时两人好似一见如故 相谈甚欢。如今却有一股微妙的气氛在空气中流淌 如同车窗外那层结了冰的湖水 不再泛有涟漪 而是一片沉寂。
回想那时 他是个举止淡雅 温润如玉的让人心神微荡的男子。
而她 半年前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子 一对灵动的眸子 整日左顾右盼 带着几分羞涩 几分懵懂。
同样的过程 同样的情景。时过境迁的是——人心。
清早 马蹄声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莫肖年头戴斗笠在前面驾车。(173)尽管黑纱覆住了他的容貌 挺拔飒爽的身姿仍然引起不少过路人的瞩目。
好长时间两人都不语 只听见马匹吁出的重气声。
子箐将小脑袋缩在银狐斗篷里 只觉得眼前的人很可怕 已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莫大哥 他在仇人面前都能如此的泰然自若。滴水不漏的表演 足以蒙蔽所有人的眼睛。初见时的温文而雅 失忆前他的高深莫测 在仙人谷里的柔情相付 到底那个才是真的他？
“我......”出了谷以来的第一句话 两人却是异口同声 接着尴尬一笑。
“莫大哥 你先说！”子箐掀起帘子 口里吐出腾腾热气。(173)
莫肖年一时语塞：“我是说......咱们已经过了安阳城。”似乎想回到从前的谈笑风声。
“哦！莫大哥 天冷 要不雇个人驾车？”帘子一掀开 冷风刮面而来 冻得人直打哆嗦。
“这样挺好！”风吹起黑纱 时不时的露出他优美的轮廓和紧抿的薄唇。
莫肖年接着自顾道：“莫大哥曾经也像你这般无忧无虑 只可惜老天捉弄人 夺走了我身边的一切。”看不清莫肖年的表情 只听见话语里充斥着浓浓的忧伤 叫人心疼不已。莫肖年深吸了一口气 有谁知道他的孤独 这么多年一直活在仇恨当中 直到有一天遇见她 她那双亮如星辰的眸子 直照进他阴霾的内心。她拥有自己想要的幸福 她活得简单快乐 跟当年的自己是何曾的相似。
“莫大哥......”子箐不会安慰人 只好轻轻地唤一了声莫大哥。
莫肖年自嘲地笑了声 “你瞧！莫大哥是个可怜人。”
子箐不舍道：“莫大哥 我不许你这么说 你还有我 不管以后会怎样 我都不会舍弃你的。”
莫肖年正欲说些什么 突然 “吁！”一声急喝 马匹嘶哑一声 车内一阵颠簸 但很快便稳了下来。
子箐急忙探出头来 焦急地问道：“怎么了？”
莫肖年看着路面不语 子箐也看到了 这么冷的天 地上躺着一名女子 蓬头垢面 衣衫不整 不知是死是活 子箐心里不忍 准备跳下马车。如果还活着 就是救人一命。如果死了 也不能让她就这么暴尸荒野 好待也挖个坑把她埋了。
莫肖年却拦住她 “你在这里待着。”这荒山野岭的 附近又没什么人烟 怎么会有女子躺在这 担心有诈 还是自己前去较为妥当。
莫肖年上前观看 见那女子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之前定是遭人毒打 露出的皮肉都呈现为紫红色。子箐这时也跟了上来 站在莫肖年的身后。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 只觉得咋舌 对一个女子而言 也太过残忍了。当看清那女子清丽的模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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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箐顿时怔在原地 诧异不已 半天才道：“墨兰？”莫肖年回过头 眸中带着疑惑：“你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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