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要饭也不容易（三）

两个多嘴的女孩子东说西说，也不知什么时候睡去的。[173]苏珊也不发愁了，小虫子能生活下去，自己不能吗？第二天两人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苏珊有八个包子，小虫子有两个馒头，就着塑料瓶装的水吃了喝了。由小虫子领着，去市场要饭。

苏珊原以为要饭很容易。但一往市场方向走，心里就扑通通地跳起来，她毕竟是受过苏先生苏妈妈熏陶的，也算是诗书门第吧，所接受的都是比较高雅和文秀的东西，现在突然落到社会最底层，伸手向人乞讨？她真能厚着脸皮，向人说：“可怜可怜我吧，给我几个钱吧。”她觉得还没有去要，心里就有了怯意。小虫子带着苏珊走到一个汽车站候车室。那小虫子一到这里，立刻就变成了一个人。她可怜巴巴地走到一个上年纪的老先生跟前：“大爷，你行行好吧，我爸爸身患绝症，快死了，妈妈改嫁，就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伯叔姑姨都不管我，我都饿了两天啦，给几个钱吧。”神情极为凄苦。老先生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给了五毛钱。于是她又走向第二个……有时给上一两角，有的“呸”她一声，她像没有感觉似的继续向下一个要。苏珊几次走到人跟前，终于不敢说那一声“小姐，行行好吧”。在回家途中小虫子数了数钱，“九元七角呢，我们去吃好的。”买了二十个小笼包子。

苏珊很不好意思地吃了包子，下决心明天一定要实行“乞讨计划”，先预想了碰见什么人你该说什么话。小虫子告诉她，“你要编谎，真的假的编得越像越好，”苏珊想想也对，如说出真情，是闹气出来的，人家一定会说她活该，那你回去不就得了么。可是现在小青没有安排好，每天吃人家小虫子的，也太没有脸面了。(173)于是编了个假身世：自己怎么被爹娘遗弃，怎么又被人收养，可人家又待她不好，又打又骂，生活不下去，便又回来找亲生父母，亲生父母还是赶她出门，就流落街头了。倒也和她自己的真身世有关，也比较合理。她觉得只要把这样一段令人同情的身世说出去，一定会成功的。

第二天，她们又出发了。说也怪，昨天想得好好的，也觉得自己能把这角色演好。可一走到地头，勇气没有了，心又扑通通跳起来了。好像所有的人眼睛都看着她，向她说：“你演戏呀，我们知道你是在耍把戏，想骗我们的钱呀。”她甚至不敢看任何一个人。其实谁也没有看她。她穿着比较整齐，只是稍稍有一点灰尘，和街上走的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并没有什么两样。当然，她要开口要饭，那是另一回事了。苏珊终于鼓起劲，向一对穿着整齐的青年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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