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未泱着灰白色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黑色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祥云宽边腰带,他头戴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衬托出黑亮顺滑的发丝,如同绸缎一般,此时正神定气和地端坐在石桌中央的石椅上。
他拿起蟠龙荷叶黄杨木茶勺,自茶缸里取出些许君山银针,置于九龙璧石雕茶盘之上的白玉雕龙茶壶里,排五个白玉茶杯倒扣于茶盘之上。
一旁炭炉已将水煮沸,提了壶柄倒于壶里,扣上壶盖,按盖帽顶晃过一圈之后将茶液倒于玉杯之上,水尽数流于茶盘里,后又重新倒水进壶,盖上壶盖,沸水焖茶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用竹镊子将茶杯一一翻转过来,重又执壶一一添上一点之后加沸水继续焖茶。
竹镊子将茶杯一一晃一下倒出茶液,然后一手执壶柄,一手按壶顶,将壶抬起一定弧度把焖好的茶以流畅清丽的弧线倒进茶杯里,是为点盏。点盏完毕后将壶收于茶盘之上,执沸水煨壶一遍,方为完工。
“啪啪”两声,北堂傲越看着北堂未泱越发熟练的茶技鼓掌。
“父皇,请喝茶。”君山银针的茶水为淡黄色,是一种较为特殊的黄茶,它的幽香和醇味都属上等。
北堂傲越执起白玉茶杯,细细嗅闻。
鱼儿时不时跃起,湖面波纹轻晕,微风吹动杨柳的枝叶,一片宁静之色。
“很香。你的茶艺又进步了。”北堂傲越抿了一口,神情舒缓下来,闭上眼享受茶水带来的香醇感。
“谢父皇夸奖。”北堂未泱为自己倒了一杯,啜饮一口。
他尤为喜爱君山银针。每饮一次,他都会迷溺其中。
自他学习茶艺四年间,不能说茶艺已经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但小有所成却是有的。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长期冲泡君山银针,他的父皇也开始喜欢上了这个。
这几年父皇不知怎么对他很好,两日间必会寻他一次,他们的相处模式很奇怪,有时像父子,有时像朋友,有的时候又像知己。
很奇怪不是么?
他却已经习惯。
在父皇看奏折时,他会在一旁看书;用膳时父皇夹菜给他,虽然没几个是他喜欢吃的;父皇累时会和今天一样,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他冲泡茶水,之前还有琴技的,只可惜他没这方面的天分,两年前就搁置了,笛子也只会太傅教的那一首曲子。
父皇知晓他多数的喜好,只不过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却还是无法对父皇敞开胸怀。
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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