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病死的。浑身发臭 流脓淌血。唉 原来跟你一样漂亮。”
“她们不给治？”
“开始治的 见不行了 就把她关进一个小房间 等着死。”
静善呆着不说话。天哪 这是人活的地方吗？唉 到了这里 就不能算人了 我那天才能重新做人呢？
小惠：“姐姐 洗吧。”她先在一个面盆里倒了一些水 又放下澡桶 把剩下的热水倒入桶中。
静善忧心忡忡地问：“这个房间里死过人吗？”
“没有。”
“这里是不是经常死人？”
“隔一两个月就会死一个。红玉前头 就打死一个逃跑又抓回来的杜鹃。”
静善不寒而栗 不再问话 忙着拆开头发洗头。头发已经几天没有跟梳子亲近过 很纠结 她慢慢理着。
“姐姐 你别在娘跟前提俺说的话呀。”她小声叮嘱 一面帮助静善理头发。
“你放心 我知道。”
洗好头 静善让小惠出去。小惠说：“俺得侍候姐姐 不然娘会打俺呢。”
静善无奈 只好当她的面脱衣服。
“姐姐 你以前一直做尼姑吗？”
“从小就做。”
“没有跟男人在一起过？”
一句话勾起静善无比的愤怒、羞辱和伤感 她瞪起眼睛低声喝道：“你一个小女孩 问这个干什么？”
小惠吃了一惊 慌忙说：“对不起 姐姐 俺错了 你打俺两个巴掌吧！”说着闭起眼睛 把脸送过来。
静善搂住小惠伤心地哭着。
小惠连忙阻止她：“姐姐 不能哭 被娘听见要骂的。”
静善忍住哭泣 脱去衣服 坐入桶中。
小惠打量了一会静善的身体 小声夸赞说：“姐姐身材、皮肤真好看。比那个红玉更漂亮。哎呀 这里有一块青斑 这里还有一块 腰上还有——是他们打的吧？”一面用小手给她轻轻按揉。
静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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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一股温暖流入心田。小惠气愤地说：“这些人——”说了半句又停住 就忙着给静善擦背。
秋云女扮男装 一路还算顺利 这天午后 风尘仆仆地赶到汴京城下。她不敢说自己是原帝姬的侍女 只说家在城里 下村走亲戚多日 今天才得回来。因为宗泽留守军令颇严 守门士兵盘查她好久 细问了她家住址 附近有何景物、建筑 核对无误 才放她入城。
秋云家在北土门向西第二个街坊里 与乾明寺只隔一条街坊。没入宫的时候 她还经常到乾明寺玩耍；12岁入宫以后 就一直没有再来过。其实这期间 她回家也只有两次。一次是一年的元宵节 徽宗皇帝大办灯会 她和帝姬们跟着众多侍卫出来赏灯 到街坊口了 跟柔福悄悄说了一声；柔福让她速去速回。第二次就是跟着顺德帝姬到了驸马家 形势不好的时候 顺德让她回来看看母亲。一转眼 已经又几个月过去了 不知道母亲病情怎样？她加快步伐 赶到家门口 看见门扣上了一把大锁 就有些惊讶。
隔壁卖豆腐脑、豆腐干的奚婆婆 看见她 一面打量 一面问：“官人 你找谁？”
秋云认得她 叫道：“奚婆婆 俺是秋云哪。”
奚婆婆吃惊地眨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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