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送东风。袭爵。小明王弑亲。

“畜生，你住口！

太妃闻言忿然，一把挥落身前奏书。

奏本纷飞，尽数抛落，纷纷砸到甄瑾的身上，纷纷的从他眼前掉落。他淡观不语，只是默默的将奏书一本本拾起来，然后打开香鼎一本本的撂进火中，看着焚烧的纸张平静道“祖母即便不喜欢孙儿，孙儿还是要来看您的。孙儿见您近日食欲不振，还特命人自东海运了些海鲜，想来都该是祖母喜欢的……

“你——

太妃见此愤然，不禁失态大哭，手边的纸砚相继掷去，歇斯底里的骂他禽兽。她一生高贵从不曾遭此境遇，纵使宫闱失势，纵使行动失常，但她的儿子仍贵于明王之尊，将她奉养府中一日三至请安。可如今却被这孽障变相囚禁在此，即便连一张纸片都难送出王府了。

太妃似乎很激动，但更多是一种无奈的宣泄。

“祖母为何始终不肯接受孙儿，孙儿有何处不及文孝……

甄瑾静跪堂前，默望着炉中飞起的灰絮“我恭敬尊长，孝道父母，爱护幼弟，能文亦武。自小勤学苦练，对王爷言听计从，一心所系所为皆为王府。甚至，甚至摒弃心中至爱，顺意父王娶凉州曹赦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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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莫非全都视而不见！

甄瑾言尽心痛，不禁攥紧双拳，仰首忿然望去。

眉宇间似乎带着一抹迷茫，似乎还想再看一眼，看一眼他的付出究竟是否值得！

“因为你是那女人所出，就休想我答允你承袭吾儿衣钵！

太妃横眉厉色，依旧强势强态尊威不减昔日。回溯当年，明王妃生产之日死于血崩，这才是邹夫人从此吃斋念佛的真正原因，不过此事已经成为两代女人的一个秘密。而明王至死仍悔于图谋策反，未能赶回去见爱妻最后一面，遂长年以来心有余愧，以至于特别纵容甄昹。

也正是为此，明王有生之年再未想过图谋帝位。

甄昹也因这段往事，成为真正的奉皇统正朔一派。

而造成这段痛彻往事的，终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明王与发妻原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自立妃后三年不曾再踏入邹氏房门。此时又传来王妃有孕的喜讯，邹氏几番踌躇之下铤而走险，原本只想打掉胎儿未料却害死王妃。太妃事后有所察觉，但见爱子丧妻之痛，便不忍说出实情了，又得邹氏苦苦哭求，并立誓会善待甄昹，权衡之下只得恨恨作罢。

因为你是那个女人所出，就休想我答允你承袭吾儿衣钵！

因为他是那个女人所出，就因为他是庶子，所以再多努力也得不到认同！

哈，庶子，哈哈哈哈，庶子！庶子！

甄瑾纵声大笑，一把捧起奏章全数掷入火中，随后落手猛然掀翻了香鼎。

碎火纷起，铜鼎翻滚，一时烟絮飞腾溢满房中。

甄瑾喘息着，也只是片刻，便撩袍起身，姿态优雅尊贵，侧目望去妇人，唇边始终噙着一缕未尽的笑痕，轻说道“恕孙儿唐突，太妃身份尊贵，是先德宗皇帝的皇贵妃。按照湟朝礼制，先帝薨世，无子嗣的后妃要依法制殉葬，得子嗣的嫔妃也应赡养宫中。孙儿想，当今封氏已经贵为太后，自不会再同太妃计较那段往日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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