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夜 动摇的心

近江国，甲贺，龙法师乡。

天边，滚滚的乌云遮去了连日来的炎炎烈日，天地一片灰暗。

一道闪电掠过，照亮了万亩昏暗的田野。只见一辆牛车，碾尘奔走在青田阡陌之间。车棚四角，分别悬挂着四只金光闪闪的风铃，伴随着车身的晃动，叮铛一片。

赶车的男子，身形魁梧，五官棱角分明，浑身驾驭着刚毅之气。他单手执鞭，转头望向身后低声报道：“纯小姐，前面就是望月本家了。”

“恩，知道了。”一个甜美动人的声音，从车棚内向他轻声应道。

同一时刻，望月本家内。

女忍训练场。

木舍中，望月夜久紧紧将千砂环搂怀中。

“千砂，我问你。见过这些之后，你现在还能像当初那样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说，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忍者吗？”望月夜久垂眼望向怀中的千砂，眸光黯黯，迤出一抹忧伤。

“什么？”

“良心，情感，尊严。你可以将这些统统舍弃，成为一名忍者吗？”

望月夜久将头轻轻靠向了千砂的肩头，他拢起双眼，纤长的睫毛屏蔽去了他眼中的那抹黯然神伤。

早在十年前，他便早已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恶魔。可是，昨晚她的狼狈不堪，却是深深的刺痛了他灵魂中最后的一寸柔软。现在倚着的这个肩膀，是这般的纤细柔弱。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她又如何能替自己背负起这所有的黑暗与绝望？

想到这，望月夜久心中一悸。

说吧，千砂，说你不能。那样，或许我真的会放你离开。

“我能舍弃！”

只见千砂回过头，目光坚定的望向他笃言道。望月夜久的眸中掠过了一抹惊色，稍纵即逝。

“哼——？”沉吟片刻，他饶有兴趣的盯着千砂轻笑了一声，“你能舍弃？”

“因为我们早就约定好了，不是吗？”千砂理直气壮的向望月夜久反问道，“更何况，要是我不能成为忍者，那岂不是要一辈子留在这里了吗？我不要。”

‘他只是我暂时寄放在你那里的啊！’那晚云雀的话，赫然回荡在了望月夜久的脑中。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吗？”望月夜久面无表情的盯着千砂。

“那是当然的啊，我根本没有要留在这里的理由呀！”千砂不以为然的说道，余光瞥了一眼望月夜久。一眼过后，她浑身的寒毛登时吓得惊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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