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如果不是一起汉官事件突如其来地降临，也许承祜能够继续莱鸟下去，太太平平地当着他的满清太子，自欺欺人地看着眼前的境况。

然而目下，终究是不能了。承祜听着满人臣子对三番事件中涌现的汉人将领——周培公等人的申饬，微微垂下了眼，双手在身侧攥紧。

“太子，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冷不防地，龙案后的康熙这么问道，顿时，承祜觉得，大殿中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

定了定神，承祜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出列一拜，“儿臣以为，有功当赏，有过当罚，若赏罚不分，以种种猜忌之心对待汉臣，终是不妥。”

“哦？有何不妥？”康熙面无表情地整理着面前的折子，不置可否。

“其一，汉人占我国人之众，皇上也曾提倡‘满汉一家’，若对汉臣诸般歧视打压，不利于满汉融合；其二，赏罚不明，仅以‘窥伺之，似有反向’而为之定罪，消除其功，罢其之职，易造成汉臣寒心，满臣申饬打压汉臣则越发有恃无恐，且打破太祖开国以来的一贯清明风俗；其三，台湾眼见着近日来多有不安分，若是将这些能臣闲置，却有谁来为皇上廊清大局，勇保河山！此儿臣反对诸位大臣所请之缘由。”

“哼，简直是一派胡言！”康熙竟不顾大庭广众，重重地拍了桌案，丝毫不顾及太子颜面，严厉呵斥道：“朕观汝近日来读书明事，长进不少，却不想，今日一查，汝竟如此懵懂无知！周培公等人，拥兵数万，自当加以钳制，以防后患！若不然，再出一个吴三桂，谁来保卫京师，谁来将其打退，你来吗？”

“儿臣不敢有此意，周培胜将军对于大清忠心耿耿，汗阿玛明鉴！”承祜霍地跪在了地上。

盛怒中的康熙胸脯剧烈起伏着，饮了半盏茶，胸中火气才稍平，他看着承祜，第一次流露出冰冷的目光：“没了他周培胜，大清还是大清！自有旁的人去应付那些乱党！你身为太子，当记住了，满人乃我立国之本，任何时候，切不可忘记这一点。”

顿时，承祜心下一阵冰凉，恍若热血当头，却被刺啦啦浇下了一盆冷水，淋得透心凉……

满汉一家……终究……只是虚言罢了。

退朝后，承祜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大殿，他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了毓庆宫中，只觉得，任何东西都不能掩盖住心底此刻的寒凉。

从前一直引以为傲、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此刻因为一些缘由，而被人狠狠地踩在了脚底。

冷……真是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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