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凋落,枫林渐染。
窗外夕阳斜射进案桌,高润努力眯了眯眼,仍然看不清折子上的字,这才意识到已是傍晚,他抬头看了看窗外与夕阳相映的枫林,心中淡淡叹道,又是一天过去,又是一年过去。
以前他总是很绝望,眼中只有未来的黑暗,他曾经用力挣扎过,反抗过,歇斯底里过。然而谁知道在这个每个人都绝望的时候,他却看到了曙光,但是他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激动,也没有绝处逢生的惊喜,他的心中只有一片安宁,如大浪过后的大海,累了,所以平静了。
“什么时辰了?”一个虚弱苍老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高润回头,淡淡一笑道:“您醒了。”
床上昏睡一整天的景乐帝迎着晚霞的橙光,看着高润氤氲在晚霞中的微笑,这一刻病痛离他而去,烦人的国家大事都不存在一般,这一刻只有高润带给他的安宁,只有在此时他才觉得自己真真切切地活着,作为一个人有意义地活着,而不是一个庞大帝国的皇帝,一个符号。
“这是早上吗?我睡了一整夜?”
“已经是傍晚了,您睡了一天一夜。”高润坐到床前扶起皇帝。
“哦。”景乐皇帝沉默良久,叹口气道:“我的日子不多了,天命不可违啊。”
“您只是累了。”高润淡淡安慰道,他恨眼前这个人,然而到现在这个程度,他连恨都懒得给他了。他就像一个比皇帝还老的老人,满身疲惫,只希望找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平静的度过余生。
“今天南边有什么消息吗?”景乐帝不置可否,他活了大半辈子,欺骗了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最后的日子活得最清醒。在他的国家终于到了风雨飘摇的时候,他终于无法自欺欺人,现实逼得他认清自己肩上扛着一个帝国的沉重负担。
高润端起宫女端进来的粥道:“您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先喝粥吧,这可是用二皇子从古书上找出来的方子配出来的,吕太医都说这粥是最适宜您的身体的。”
景乐帝听了,皱着的眉松了松,道:“边吃边说吧。”
高润也不反驳,一边喂,一边道:
“反军已经占领了曲水,十日内会到达直隶城外,直面我军主力,我们只能死守,决不能让凤雎攻下直隶,否则京城将再无屏障,而我们城外四方大营,除掉吃空饷的和老弱病残,加起来只有四万兵力。
而凤雎占了江南,虽然今年大灾,但是江南是天下粮仓,凤雎补给充足,收拢流民,扩军非常快,如今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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