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鲜红嫁衣，凤冠垂落流光溢彩的流苏在她眼前垂落，染血的手捂着胸口，她听到素心说，“姑娘，为了陛下，我只能如此！”
有什么轰然倒塌，暗与夜在浑浑噩噩中交替，身体像是漂浮在暗夜的一粒浮尘，游荡在寒而冷的无尽路上。
血色如雾，她看到元清一身白衣，自血雾中翩然而来，唇红齿白，眉目含笑，就如那血雾里酝出的一块白玉般，虽不是美的惊心动魄，却自有一种让人沉醉移不开视线的气质。
“元清哥哥！”像是找到了自己那唯一的寄托与主心骨，她娇笑着欲上前，脚步却像是粘在了地上般无法移动。
低头望去，脚下竟是一团黏糊糊的鲜血，“元清哥哥!”她心中惊慌，求助的望向远远而来的元清。
元清依旧含笑，就像是画上的人儿般，没有别的表情，没有别的情绪。
滴答，滴答……
有声音在她说话的间隙响起，一声一声，由小变大……
像是那泉水叮咚的凛冽声响，又像是钟鼓沉闷的撞击！
这是什么声音？
她疑惑，瞬着声音低头望去，心口间不知何时冒出了一把剑尖，那滴答的声音就是她的心口血顺着剑剑蜿蜒滑落，掉在地上的声音！
蓦然！
撕心般的痛自心口蔓延全身，“元清哥哥，救我！”她叫着，哀求而痴然的望着前面的人儿。
如画的元清，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裂开嘴，笑了起来，白白的牙齿，在这血雾里很是刺眼，落在她眼中，只觉得元清哥哥的表情，渗的心慌……
“元清哥哥……”心越来越痛，也越来越空，就像是一个黑洞，在心的位置慢慢扩大，她想伸手去捂住自己的心口，却因为元清的笑而停滞。
“你是我的新娘，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大晋最幸福的女人！”元清的声音很是温润醇远。
只这么一句话，她觉得自己就醉了，心犹自痛，可脸上却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她于是带着那撒娇痴缠的声音唤道，“元清哥哥，我痛！”
元清没有回答她的话，那洁白的牙齿却露的更多，那白刺得她都有些睁不开眼。
元清的手缓缓的抬起，压在她犹冒着剑尖的心口上。
元清的手劲很重，压的她好痛，她想呼痛，喉咙却在那一刻像是被堵住了般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她的眼睛盯着元清的手，那眼里有着疑惑，有着不可置信，元清的手伸进她的胸口，抓住她的心，缓缓掏出……
滴答的声音更大，她觉得自己的瞳孔激烈的收缩着，她听到元清的笑声，在这血雾里层层叠叠围她而来。
“元清？”她犹自望着元清，望着这张令她魂牵梦萦了多少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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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剑被抽出，心之所在是一个血色窟窿，她的身体像是坠落的花瓶，掉在地上，她听到砰的一声，身体似是碎成了无数瓣。
她的视线从不曾离开元清的脸，元清也一直在望着她，她看到有一个执剑的女子跨过她的身体站在元清身侧，她看到元清将女子搂在怀中。
女子手中的剑尖依旧滴着血，她后知后觉的想起，女子可不就是她的丫鬟素心，穿她心而过的剑，亦是素心手上的剑。
“我会让你幸福的！”
她又听到元清的声音，声音飘飘渺渺离她甚远，却又似近在耳边深入骨髓，是在对她说吗？为什么元清的唇却吻上了素心的脸！
好痛，她想，好痛！
可是，哪里痛呢，她不知，心之所在只有一个血洞，她觉得脸上有泪，可却又似觉得自己的脸上是那一层一层融不开落不下的血！
元清，誓言犹在耳边，我已然被你设计踏上那永无光明的黄泉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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