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幼时孤苦伶仃（1）

天上没有月亮 也没有星子。亥时的天 漆黑得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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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尽头让人觉得仿佛随时就要消失在这夜幕之中。

“姨娘该等急了……快回去快回去……”一个稚嫩的声音嘀嘀咕咕的 小小的身形在黑夜里竟然灵活而矫健的走着。手里拿着几个新鲜挖出来的地瓜 后背上挂着一个竹篓 里面是才采摘下的药材。

一个湿濡的动物从地上一跃 蹦进小孩的竹篓里 “呱呱”的叫了两声。

“小蛙别闹了 琳琅要赶回家去了 今儿个多跑了一个山头寻药 这会子姨娘该要急坏了。”小孩清脆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 脚上却也没有停歇下步子。小蛙似乎听得懂小孩的话 “呱呱”两声 倒也跟着跳下来了 在小孩的身前一蹦一蹦。四周寂静得可怕 除了小蛙的叫声 就只剩下小孩的脚步声和呢喃声。

“小蛙 慢点儿 别走丢了 一会儿琳琅要找不到路了……”顿了顿 小孩咯咯的轻笑两声 兴奋的呼喊了两句 “小萤虫 给琳琅照照路 琳琅要回家！”

星星点点的光亮从远处飞了过来 绿莹莹的 零零散散的转眼间就有序的排列起来 像是一个立体的灯笼 就飞在小孩的身前。透过那光 只见那小孩约莫十岁的模样 头上两个小发髻 随风摇曳着两条翠绿色的发带 清秀可爱 一身的粗布衣裳 因为爬山而沾染上些许泥污。

穿过荒郊之后 远远就看到了城内的灯光 路也变得好走许多。“好了 终于要到了！”小孩微微停歇下脚步 对着身前的萤火虫和小蛙笑了笑 一双灿若星子的眼眸弯如月牙 “谢谢小蛙和小萤虫啦！琳琅可以自己回去了 等姨娘病好了 琳琅再来找你们玩！”跟它们道了别 小孩撒开腿就往城内跑。

城里大多数的人此时都已经睡了 安静得连鸡鸣狗叫的声都没有。

小孩顺着大街跑到同青河边一所寂静的院落门外停了下来 先是喘息了两口 再低头拍拍身上的泥污 这才伸手轻轻去推开略显残旧的大门 轻手轻脚的走进门内。

这是一个三房一厨的院落 不大 简单古朴 但是在小孩的心中 这里却是她们娘儿俩真正的家。

“是……是琳琅吗？”声音羸弱犹如轻喃之语 从紧闭的一个房内传出 窗上隐约透着微光。

“姨娘 是琳琅 琳琅回来了！”小孩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 不安的冲进姨娘的房内。

榻边的油灯忽暗忽明 照耀在幔帘上 姨娘的身影隐约可见 可平日里听到的粗重呼吸声 今日却是一丝也听闻不到。

“……姨娘？”琳琅哆嗦着声音 抖颤着手掀开了幔帘 姨娘一脸祥和 唇畔含着一抹慈爱的笑 看着她。

“琳琅 姨娘要走了 咳咳咳咳……”枯瘦的手捏着一方丝帕捂着嘴 连连咳了几声 好容易停歇下来 手中的丝帕却已是触目惊心的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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