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中学 位于襄江市西南区的襄江河畔 校园内风景秀丽 环境清幽 乃是全省闻名的贵族学校 其中精英辈出。
高三一班教室内 此刻鸦雀无声。班主任李老师正站在讲台上 手中拿着成绩单 声音严肃地念道："陆天宇 总分235分 全班倒数第一。"
"哗！"
原本沉默寂静的教室内 顿时出现一阵骚动 窃窃私语声四起 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陆天宇的身上。
被数十道目光盯着 陆天宇却没有站起来 他依然坐在教室角落里 趴在桌子上 满脸倦容地闭着眼 后背正在轻微起伏。
睡觉！
陆天宇竟然正在睡觉 连教室内爆发的议论声 都没能吵醒他！
在课堂上睡觉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九成的学生都干过 但是像陆天宇这样 在班主任老师和所有同学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依然睡的正香 也着实罕见。
"陆天宇！"李老师是一个带着酒瓶底眼镜的中年男子 穿着黑色的衬衫和西裤皮鞋 一身老学究的装束气质 此时见到陆天宇依然在酣睡 顿时心中怒火升起 声音高了几分。
"陆天宇 快起来 李老师叫你！"坐在陆天宇同桌的 是一个容貌靓丽的女孩。见陆天宇依然酣睡不醒 她连忙伸手 在桌子底下掐了陆天宇的大腿一把。
"啊？到！"陆天宇吃痛之下 顿时站了起来 睁开惺忪的眼睛 茫然地答了一声。
此情此景 愈发引得教室内同学们一片哄笑 诸多议论和窃窃私语声 也逐渐大了起来 传入陆天宇的耳中。
“你们看看他这个成绩 简直惨不忍睹啊 真是难以置信 考成这样他还能睡得着 真是没心没肺。”
"太丢人了 才考了235分 别说在我们这个尖子班 就算在全年级最烂的班级 他也是垫底的啊！"
"是啊 真不知道这家伙以前的成绩是不是都是抄袭来的 他这个成绩简直给我们班丢人。"
"就是啊 真没想到曾经的全校第一 沦落到如此地步了 而且还在课堂上公然睡觉。"
李老师站在讲台上 望着睡眼惺忪的陆天宇 心中颇为无奈地叹息一声。
陆天宇 这个高挑阳光的男生 自从进入亚伦中学那天起 就享受着无数学生的敬仰和羡慕。他以无比华丽的成绩进入亚伦中学 成为新生第一 并且被校长亲自接待 允诺一切学费全免 还额外享受学校设立的奖学金。
在过去的三年里 无论是摸底考试还是期末考试 他都无一例外的名列前茅 牢牢占据着全年级第一的位置 成为无人能够撼动的绝对王者。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 他必然能够以全校第一的成绩 在高考中大放异彩 夺得全省高考状元 然后进入全国前三的高等学府里深造。直到半年之前 所有认识他的人 都认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 这半年来陆天宇整个人都变了。他不再是那个阳光开朗 积极向上的男孩 他开始变得嗜睡 整日里无精打采 昏昏沉沉 学习成绩也直线下降。
直到这个月的摸底考试 他沦为全班倒数第一名 立刻成为众人的笑柄。
陆天宇站在座位上 低头望着自己的袖子 袖中的双拳紧握 听到耳旁传来阵阵议论 他一声不吭。
一直以来 他都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 走到哪里都会接受同学们或羡慕、或嫉妒、或敬仰的目光。而此刻 昔日的天之骄子沦为全班倒数第一 那些曾经羡慕、嫉妒他的人 对他的态度立刻就变成唾弃和鄙夷、嘲笑。
虽然 他早已知道这半年里他的成绩直线下滑 同学们明里暗地没少嘲笑他 可他没想到当他考出全班倒数第一的成绩时 与他一起生活学习近两年的同学们 会表现的如此刻薄。
"或许 因为他们曾经仰慕 嫉妒我 所以现在才会表现的如此刻薄吧。人性本恶 真是一点也不假。"陆天宇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心中苦涩而无奈。
教室内逐渐安静下来 同学们收回了目光 望向讲台上的李老师。
不过 李老师却没有接着念下一个学生的成绩 而是脸色凝重 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容 盯着陆天宇继续说道："陆天宇同学 你曾是本校的荣誉 全校第一名 必定能成为高考状元的优秀学生 但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在考试中乱来！"
"你的数学试卷我看过 你只写个答案 连解题过程都没有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虽然你的答案都是正确的 你应该得到满分的 但很可惜 依照规矩阅卷老师只能给你50分！"
李老师的话音落下 教室里再次骚动起来 同学们个个都是脸上现出惊讶和古怪的神色 交头接耳着 目光都聚集在陆天宇的身上。
“还有你的英语试卷 连名字都没写 更别说答题了 整个就是一张白卷。”
诚然 英语考试得零分这种事 实在是太罕见了 哪怕随便抓阄填写几个选择题答案 也能蒙对几个得点分。
“更可恶的是 你的语文试卷上一个答案都没有写 在作文里面只有一句话——以上答案完全正确 作文自以为只扣两分 总分148分！”
“瞎搞 胡来 简直是太胡作非为了！你连答案都没有写一个 你就敢大言不惭地写下自己的分数？”
李老师的情绪十分激动 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他手中赫然是陆天宇的试卷 握着试卷在桌面上敲打的啪啪作响 满脸怒容地训斥陆天宇。
"哗！"
教室里顿时沸腾了 同学们的脸色变得极其精彩 交头接耳的声音瞬间大了起来 甚至压过李老师的话音。这无疑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 同学们望着陆天宇的目光都充满了冷漠和嘲笑。
被李老师当众一顿训斥 陆天宇没有要辩解的意思 依旧是低着头不言不语。
见状 李老师无奈地摇头叹息一声 不再去看陆天宇 拿起成绩单 接着念下去："洛语 语文138 数学141 英语149 理综294 总分722 全班第一 年级第一。"
"啪啪啪！"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教室里的同学们 纷纷止住交头接耳 望向陆天宇同桌的女孩 个个都流露出敬佩和羡慕的表情。当然 更多的男生则是眼神热烈 神色痴迷地望着那道倩影 心中生出无限的渴望和幻想。
洛语站起身来 一头柔顺的长发垂在脑后 驯服地贴在碎花长裙上 气质温柔恬静。她神色如常 宠辱不惊 只是微微一笑 便又安静地坐下去 如此优雅的姿态 如此清丽出尘的笑靥 使得全班男生都为之窒息 女生为之嫉妒抓狂。
作为常年稳居年级前两名的洛语 这次夺得第一名也是理所应当 她丝毫不觉得自豪或者骄傲 眼神反而有些黯淡。因为全年级第一和第二名 一直都是她和陆天宇的囊中之物 而这次考试 一直力压她一头稳居第一的陆天宇考砸了。
李老师满意地点点头 又接着念下去："李阳 语文132 数学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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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147 理综295 总分716 全班第二 年级第二！"如此优异的成绩 自然应该得到众人的掌声 同学们敬佩或尊重的眼神。但是很可惜 有陆天宇之前的趣闻怪事 又有洛语这位才貌双绝的美女珠玉在前 同学们都在低声讨论着这两人 直接把李阳这个第二名给忽略了 偶有一些掌声也是稀稀拉拉的。
李阳是一个高挑英俊的男生 穿着一身名牌且帅气的休闲装 梳着分头带着金丝边眼镜 浑身洋溢着一股青春而自信的气息 就像是日韩偶像剧中走出来的男主角一样。即便是在亚伦中学这个云集了无数达官显贵与巨商富贾的子女的贵族学校内 他也依然是最耀眼的那几个之一。
他站起身来 嘴角带着和煦的笑意 目光柔和谦逊地扫过四周 朝李老师鞠了一躬 才满脸笑意地道："谢谢李老师 谢谢大家！"
"李阳同学这次进步非常大 希望李阳同学再接再厉 在两个月后的高考中取得好成绩！"
李老师满脸笑意地望着李阳 赞许地点点头 李阳再次道了声谢谢 这才坐下去。
不过 在坐下之后 李阳脸上那柔和阳光的笑意却迅即敛去 扭头望向教室角落里沉默不语的陆天宇 脸上生出一股玩味的思虑之色 似乎正在分析斟酌着什么。再望向陆天宇身边的那个青春靓丽 气质优雅的洛语时 他的目光却变得极其温柔 有一抹毫不掩饰的炙热。
"陆天宇 你还真是一个谜啊 我完全看不透你。你一直成绩优异 稳居全校第一 让我难以望其项背。这次我虽然堂堂正正地打败了你 可为什么我心底总有种莫名的不安呢？难道这是你故意示弱 或者隐藏实力？"
"不过 无论如何 我都不会放松警惕 我一定要在两个月后的高考中再次打败你！洛语是我看上的女人 她这种才貌双绝的美女 也只有我才能配得上。陆天宇 无论如何我都会把洛语抢到手 绝不会让你这个癞蛤蟆吃到天鹅肉的！"
李阳止住了念头 逐渐收回目光 眼中的阴冷与思索逐渐消失 浑身洋溢着自信。他相信 洛语这样才貌双绝的美女 只有门当户对的他才能得到 至于陆天宇这样一个连父母都没有的孤儿 又怎能配得上家世不俗的洛语？
……
时间过得很快 甚至陆天宇都不知道这四十多分钟是怎么过去的 浑浑噩噩之间就下课了。
李老师夹着课本走出了教室 走到教室门口时 却说了一声："陆天宇 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教室内顿时又喧闹起来 许多同学都朝陆天宇投来戏谑的眼神 也有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甚至成绩最差的那几个差生还吹着口哨 声音戏谑地说：“哈哈 没想到理科状元也有被请到办公室的时候 真是稀奇啊！”
理科状元 是亚伦中学的师生们对陆天宇的称呼 因为整个学校都对他寄予厚望 当然了 那是以前。此刻 理科状元这四个字 听起来却是那么刺耳。
"陆天宇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还是有思想包袱？怎么这次考试发挥这么差？以你的性格怎么会在考试中胡来呢？"清脆柔和的声音响起 陆天宇的同桌洛语开口了 她抓着陆天宇的胳膊 清澈的大眼睛中尽是担忧。
"呵呵 我没事。"陆天宇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朝洛语微微摇头。
这一幕 落在李阳的眼中 顿时惹得他心生妒忌 一股妒火在心中升腾 眼底有一丝冰冷闪过。
陆天宇起身离开教室 轻飘飘地走过走廊 无精打采地来到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 有好几个老师正在闲谈 看到陆天宇走进来 目光顿时齐齐投来 个个都流露出古怪的表情 还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他们手中 拿的正是高三一班的成绩单 以及陆天宇那张被本校所有老师都观瞻过的语文试卷。
陆天宇走到李老师的面前 安静地站在那 不言不语 垂手而立 等待李老师训话。
出乎意料的 李老师没有发火 也没有恨铁不成钢的激动表情。他坐在那 端着茶杯 扶了扶鼻梁上的瓶底眼镜 望着陆天宇 表情关切 语重心长。
"陆天宇 你这半年来是怎么了？以前你从来不会在课堂上睡觉 也是全班乃至全校中 学习最认真的一个学生。"
陆天宇知道 李老师虽然古板严厉 但他是真心为自己好 此刻被李老师关心 心中也有暖流淌过。
"为什么这次考试你要胡来？有几张卷子你甚至直接交白卷 我问过监考老师 他们说你在考试时睡大觉！你知不知道 这次的摸底考试是高考前最后一次考试 是多么重要！"
李老师的话 声音不大 语气也并不严厉 但字字发自肺腑 乃是真心实意地为陆天宇担心。
"对不起 李老师！"陆天宇只是低着头 脸色平静 说完这句就不再说话 没有解释和自辩的迹象。
"还有两个月时间就要高考了 这次摸底考试就是为了决定保送名额的 本来你这次如果继续考第一名 那你获得保送名额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惜你这次考砸了 所以教务组决定把五个保送名额给其他表现突出 成绩优异的学生了。"
顿了顿 李老师看了看陆天宇的反应 又接着说道："不过 鉴于你以往成绩优异 而且又有程老爷子的关系 所以教务组决定看在程老爷子的面子上 为你保留一个保送名额 无论是水木大学还是京都大学 都随便你挑 而且一切费用全免。"
陆天宇依旧沉默不语 只是脸色微微一变 眼底闪过一丝苦涩 似乎有苦口难开。
"陆天宇 你被程老爷子收养和栽培 当初也是程老爷子点名安排你进亚伦中学的 学费全免和额外奖学金 都是程老爷子帮你争取的。"
"所以 我希望你在最后这两个月里振作起来 恢复状态考出个好成绩 拿到那个为你保留的保送名额 否则你可就辜负了程老爷子的一番心血。"
陆天宇的脑海里想起自幼至今 这么多年里程爷爷的殷殷教诲 他的眼神变的坚定 默默地点点头说道："李老师 我不会让程爷爷和大家失望的 至于那个保送名额我决定还是不要了 免得给程爷爷添麻烦。"
"我想靠自己的实力去考 我不但要成为状元 还要做满分状元！"
沉默了这么久 言语不多的陆天宇终于说出了最长的一句话 却是那么的狂妄 底气十足。
听到陆天宇这句话 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位老师都一脸愕然地望着他 觉得十分好笑 眼神古怪地打量着他 还忍不住低声窃笑不已。唯独李老师面色不改 似乎觉得理所当然 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陆天宇 老师相信你 加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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