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会有人问 你姥爷究竟是干什么的啊?难道民间传说中会走阴过阳 驱鬼画符的阴阳先生?

这里我要交代下 其实 我姥爷在当地倒也是挺有名的 不过他的职业并不是阴阳先生 而是一个……收电费的。

记忆中 姥爷常常手里拿个黑皮包 皮包里放着一支钢笔 一个小笔记本 一打零钱票子 挨家挨户的收电费 这时候我总是会屁颠屁颠的跟在姥爷身后 就跟收保护费似的 感觉很是威风。

遇到停电的夜晚 我就会很兴奋 因为姥爷会拿起院子里一根长竹竿 带上我 走到村头那个全村唯一的电闸那里 轻轻一捅 村子里立刻亮堂了起来 让我很是羡慕 以为姥爷是无所不能的。

而且在村子里 姥爷是最有文化的 据说姥爷的父亲 也就是我的太姥爷 在解放前是个当地颇有资产的小地主 早年也做过几年的阴阳先生 所以姥爷多少也学了些太姥爷的本事 而姥爷小的时候上过几年私塾 所以村子里谁家有了大事小情 都是姥爷来出面『操』办。不但如此 姥爷还会讲很多故事 各朝各代的历史名人 民间各地的风土人情 甚至传说中的狐鬼神怪 姥爷讲起来都是滔滔不绝 形神兼备的 一度让我很是疑『惑』姥爷是不是个曾游历四方的说书先生。我当阴曹官的那几年2

不过 姥爷还有一个副业 在当时的农村 确实有些事需要有个特殊的人来做 比如某家有老人去世了 东北这里通常都会说老人老了 这时就要找阴阳先生给主持『操』办 而姥爷就是当地这种事情的主持者。

在东北的旧习俗里 在死者的弥留时刻 死者须穿上寿衣。需贴身穿白『色』的衬衣衬裤 再穿黑『色』的棉衣棉裤 最外面套上一件黑『色』的长袍。整套服装不能够有扣子 而且要全部用带子系紧 这样做是表示"带子" 就是后继有人的意思 而且衣服上不能有口袋 避讳“袋子”这个词 为的是不让死者带走任何一代人。

在死者的头上要戴上一顶挽边的黑『色』帽 帽顶上缝一个用红布做成的疙瘩 用来驱除煞气 人们认为这样做对子孙是吉祥的。寿衣一定要是传统的式样 哪怕改朝换代、时过境迁 平时再也不穿民族的传统服饰了 等到临死的那一天 也还得要恢复原来的装束。因为按照传统的观念 人死之后就要去见远古的老祖宗 如果老祖宗认不出自己的子孙 不让他认祖归宗。

老人气断后 就要入殓。入殓时 死者需脸蒙黄表纸 叫做“蒙脸纸” 口含一个铜钱 叫做“噙口钱” 手里要拿着一个鞭串的小面饼 叫做“打狗饼” 老人的头上要倒扣一碗饭 叫做“倒头饭”。停灵期间 要搭灵棚 棺头要点一盏“引魂灯” 烧纸要专门放置一个陶盆 儿女晚辈要批白带孝 前来吊丧的亲戚朋友腰间要系白带 磕头烧纸 而孝子要对前来吊孝的客人磕头做答礼。

然后还要准备烧纸 这不是简单的纸钱 按照民间习俗 要做纸扎的牛、马、轿子以及金山、银山、童男童女等 要随同祭奠仪式一并烧之。

出殡的时候 孝子长男要手拿引魂幡 头顶陶盆 听知客人念完路引 就要摔破陶盆 这时孝子不能回头 否则就会和死者一起走(死)了 然后一行人抬起棺木 抬到坟茔地 老人便入土而安。

这是东北的民间丧葬习俗 说起来还是比较简单的 如今都是火化 过程就更加简练 但很多必要的礼仪程序还是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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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了姥爷很会讲故事 也很喜欢讲故事给我 他常说我脑瓜好用 听到看到的东西 都能记得住 是个聪明娃儿。

在我脑海里记忆最深刻的故事是一个审麻袋的故事。

话说在宋朝年间 在庐州这个地界 发生过一件离奇的故事。说的是包拯包龙图在小时候 有一次夜间同几个小伙伴在一栋荒弃的旧屋玩耍 也不知怎的就玩起了大老爷审案的游戏。

包拯扮演大老爷 坐在个破桌子上一拍桌子 其他几个小孩两旁一站 像模像样的喊起威武 一个小孩喊道 大老爷升堂 有冤诉冤 有状告状。

喊完后两个小孩趴在地上假装道:大老爷做主 小的冤枉啊。一群孩子顿时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 就在这时 忽然听到屋子里不知何处有人哭泣着喊冤 这声音幽怨哀婉 凄惨无比 而且说的居然也是:大老爷做主 小人有冤……

这些孩子里有胆大的以为是有人故意吓唬他们 就四处去找 可找遍了屋子也没看到有人。这时小包拯灵机一动 又是一拍桌子 喝道:你有何冤屈 可速速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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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老爷明察秋毫 自会给你做主申冤。

话音刚落 只听一声响动 紧接着一个大麻袋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 那麻袋里也不知塞了什么东西 布满了暗红『色』的血污。麻袋跳到小包拯面前 连连做跪伏状 口称他本是外地客商 不想在这里遇歹人相害 身躯被斩成碎块 束缚在这麻袋里已不知多少年 魂魄冤屈太深 无法解脱 求老爷替小人伸冤报仇。

这回孩子们可吓坏了 说来这包拯原是星君下凡 自然同凡俗的孩子不同 他思量了一下 便答应了麻袋 说日后一定为你申冤昭雪。麻袋千恩万谢 之后包拯又问了这麻袋的姓名籍贯 被害的情形 一一记在心里。

若干年后 包拯果然在当地做了知县 且不负麻袋冤魂当年所托 破土拆屋挖出麻袋重新入殓 并且抓到了已经垂垂老矣的凶犯 终于为那可怜客商昭雪沉冤。

记得当时听完这个故事后 我很久都不敢再同小伙伴去乡间荒弃的屋子玩了 深怕跳出个大麻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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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姥爷说 我7岁的时候 有一道坎。

在这年的春天 隔壁邻居家有个田老太去世 老太活着的时候 和姥姥处的很好 大概因为自己没有孙子 一直也很疼我 常常抚着我的头 “乖孙 乖孙”的叫。

在停灵的时候 姥姥过去看了 回来后神情有些怪 她跟姥爷说 那家去世的老太躺的姿势不好 两条腿都往姥爷家这边的方向歪 这个叫做“犯呼” 也就是那老太在招呼隔壁人家的人一起走。

姥爷沉默了一会 “嗯”了一声 说:“知道 白天我弄过了 腿摆正了 也念叨了 应该没啥事了。”

姥姥『性』子随和 一辈子向来依从姥爷 听姥爷这么一说 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第二天 老太果然安然入葬 没有什么异样发生 又过了几天 便渐渐淡忘了 姥姥也就不再提这事。

我过坎的这天 姥爷特别早起 嘱咐我今天不要出门 不能见生人 晚上的时候 我要头盖红布 独自在下屋里坐一夜 窗子要用厚布封住 不能见星光 不能见响动 无论有什么声音 都不要『乱』动『乱』说话 姥爷说 这叫“躲星” 能够避开天上灾星带来的厄运。

爸妈如临大敌般的照姥爷的话做了 在入夜之前 封紧了门窗 我则老老实实的坐在一个小板凳上 头上盖着块大红布 心里忐忑不定 又有些好奇的在期待着发生什么。

姥姥和爸妈都早早回屋睡了 其实他们哪里睡的着 只是姥爷不让他们出屋罢了 姥爷自己则是拿了个马扎 坐在院子里 点起了烟袋。

夜 悄悄的来了。

我独自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 心里其实很害怕 紧紧的闭着眼睛 偶尔偷偷抬眼看看 发现和闭着眼睛是一样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 我觉得屁股坐的都有些疼了 身上觉得渐渐有了凉意 我缩着身子伏在膝盖上 顿时一阵阵的困倦袭来。

这时 窗子外隐隐有“沙沙”轻微的脚步声 接着听到姥爷用力的咳嗽了一声 脚步声立刻就消失了 像是有些犹豫似的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 又缓缓的在院子里移动起来 走走停停 似乎在试探 又像是在寻找什么 有几次走到了我所在的屋子窗外 停留了片刻 又走开了。

我所有的神经立刻绷了起来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心神随着那飘飘忽忽的声音 也在不安的飘来飘去。

又过了一会 那声音渐不可闻 似乎已经远去了 我正暗自庆幸的时候 忽然隐隐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乖孙儿啊 乖乖孙儿啊。”

那分明是姥姥的声音在叫我 难道是已经平安无事了 姥姥来叫我回屋睡觉?我犹豫了一下 没敢出声 外面姥姥的声音又叫了我几遍 我才蹑手蹑脚的站起来打开窗帘的一角 掀开头上的红布向外面看去。

果然是姥姥站在窗外。

我刚刚松了一口气 突然看到姥姥身后还有一个人 一身灰布衣裳 头上挽着发髻 默默的站在那 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田老太!!!!!!

天呐!我顿时心头狂跳 整个人像是突然掉入了冰窖里 寒『毛』集体站了起来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只好用力狂砸了几下玻璃 想要提醒姥爷 一眼扫去 院子里哪还有姥爷的身影!

姥姥见我骇然的表情 只轻轻摆了摆手 和往常一样充满了慈爱的眼神最后看了看我 然后转身和田老太一起走了 就像平时田老太来招呼姥姥去打牌时一样 只不过 这次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我当阴曹官的那几年2

我整个人都吓软了 一边砸着玻璃一边拼命的大喊:“姥姥 你别走啊 别跟她走啊!”

顿时爸妈屋里的灯立时亮了起来 姥爷也从屋后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可一切都晚了。

姥姥神情安详的躺在炕上 和睡着了一样 我冲过去摇晃着姥姥 哇哇的哭了起来 老妈紧紧攥着姥姥的手掩面而泣 老爸抹了抹眼睛 唉声叹气 姥爷懊悔的连连跺脚:“我刚才听到屋后有动静 才过去看看 就这一会….”

后来姥爷说 如果不是那天给我躲星破灾 走的其实应该是我 田老太在院子里四处找我 姥爷都知道 只是不想为难她 想着自己坐镇能够让田老太知难而退 谁知老太太居然还会声东击西 她生前和姥姥要好 既然带不走我 于是就带走了姥姥。

然而 这只是我一系列遭遇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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