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黎弯下腰 将已经打开的皮箱掀起来倒扣在地上 一箱诡异相融合的东西就这样稀里哗啦的散在地板上 两本篮球杂志滑到我脚背 我微微退后一步。他又捞过我拖进来的行李袋 在我还没看得清里面都有些什么的时候又一股脑的倒在了前一堆上。
我和他之间 竖起一座由各种生活娱乐物品堆积而成的威武又雄壮的小山。
庄黎推开窗 春天的晚风夹着一丝寒凉吹了进来 然后他打开自己的书包 开口朝下抖了抖。
哒--掉出一个打火机。
咚--掉出一盒香烟。
哐啷--掉出一把精光铮亮品相上乘的西瓜刀。
我顿时一怔 猛的向后退一步 立着脚尖靠在门上 门锁在身后发出啪嗒的落锁声 两只手在空中一攥 紧紧收贴在校服的裤线上 张着嘴巴惊悚而无声的做出尖叫的状态 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 汗毛全部起立 如临大敌 却一点声也没发出来。
庄黎有些不解我的反应 他是不会理解一直被教育为乖乖女的梦了之在面对管制刀具和香烟一起从书包里掉出来时那种心情。不过他也没打算深究我的过激反应 只是扯过一件衣服盖在刀面 然后站在窗边抽烟 动作老练 一看便知道不是烟龄一两天。
我还保持着脚尖点地倚墙而立的奇异姿态 一紧张就会握死拳头 大脑一片空白的盯着他看。
身后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我一跳 母亲说 庄黎 阿姨帮你一起整理吧。
一直看着窗外黑夜的庄黎转过头 一手插着口袋一手夹着烟 他眯着眼睛看我 嘴角还有一丝丝烟雾飘出来 缓缓散尽。
我迅速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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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开衣服堆 稀里糊涂的将它们往门口推 堆成小山包 然后打开一个不足以让母亲看到庄黎的门缝 对着她乖巧的指了指脚下 说 屋里没地方站人 我自己帮他整理就好了 今天没有作业。这是我说过的最顺利的一个谎言 颇有临危不惧的勇敢气质。
母亲走后我关上了门 转头看向庄黎 他吸了一口烟 若有所思的看了我片刻 挑起一侧嘴角朝我微微一笑 烟雾升到他的眼前 就像被吸进了他的眼睛 那一笑的眸里 是烟波浩渺的迷人。
我想按着自己的眼珠去看地上的狼藉一片 可双眼就同被钉在十字上的耶稣一样 一动不能动的桎梏在他的脸上 怎么努力挪也挪不开。
庄黎见我目不转睛 深深吸了一大口烟 对着我的方向轻巧的连吐了七个烟圈。
迷离的双眼 性感的唇瓣 邪气的笑容。
心跳还未从一波接踵一波的惊吓里平复 便陷入了新一轮的凌乱 那些平日里在书本上看到的描写 例如心跳乱了半拍 心跳乱了节奏 完全不能形象的展示出我当时的状态 我的心啊 就像那在大年夜里倒计时的一刻 千家万户鞭炮齐鸣 噼里啪啦叮叮当当。
我的表情一定很傻很呆甚至很蠢 以至于庄黎竟然低笑出声 将烟头利落的弹出窗外。
原来庄黎的声音是这样的 非高非低 非粗非细 这么的恰到好处 我还从不知道 原来人的笑声也可以用漂亮二字来形容。
我说 学生是不能吸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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