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黎将我拉进他的怀里 他身上有微醺的酒气 还有淡淡的烟草香 他的手臂很有力 他的胸膛很温暖 当时我想 梦了之 这就叫做 万劫不复。
我不是来安慰庄黎的吗？可为什么到了后来 竟是庄黎在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发顶 轻声的安慰我 他说 别哭 我不想她 我真不想。
我说 庄黎 我也不仅仅是在替你想你妈 我还脚疼啊。
透明的玻璃碎片还插在我的脚心 鲜血一滴滴顺着翘在床沿的脚尖落在地板。
庄黎吓的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珠 拉过我的小腿仔细的看着我的伤口 他突然抬眉头 我看到有一种叫做心疼的东西从他深邃的眉眼里疯狂的涌向我 他说 很疼？
我摇头 我没办法告诉他 其实在你捧起我脚丫的那一刻 我就觉得不疼了。
庄黎穿上拖鞋去客厅给我拿医药箱 我看到客厅的灯已经关上 父母已经睡下 没有星星的夜晚 我与庄黎相互陪伴。
他说 了了 我要拔出来了？你忍着点。
这是庄黎第一次叫我了了 以前从来没人这么叫过我 就像他叫我"那小孩儿" 而别人都叫我"那小姑娘" 我很喜欢这个称呼 从小孩儿到了了 不过后来我想 也许我不是爱这个名字 只是爱庄黎 就算他给我起个名字叫土豆 我也甘之如饴的说 哇塞土豆好萌好可爱。
我向后躲了躲 说 别拔 我忍不住。
他皱眉 看着我 说 那也忍忍。
最后 忍不住的那个真的不是我 是庄黎下不了手 他穿上运动鞋 带上钱包 没有和父母打招呼 将穿着卡通睡衣的我打着横抱出了家门 他说 了了 咱们去医院吧 我下不了手 这还得打破伤风。
那个没有星星的夏天夜晚 庄黎抱着脸红成嫁衣的我 站在路灯下的长风街头等着计程车。
他眼底波光粼粼 问我 疼吗？
我像将头埋进沙里的鸵鸟一样垂着脑袋 狠狠的摇头。
我承认被玻璃碎片扎在脚上的滋味并不好受 可是真的有那么疼吗？真的那么难以忍受吗？
我想并没有。
可我还是在护士用镊子夹住玻璃碎片的时候 转头扑进了站在我身侧的庄黎的怀里 紧紧的搂住他的腰 将他背后的T恤抓出了褶皱 庄黎被我的紧张传染的也紧张起来 他按着我的头,在他胸口 手心带着微湿的汗意贴在我的耳侧 他突然揉了揉我的头发 在我的耳边说 了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的身体一僵 护士就在这时拔出了碎片 我来不及咧嘴喊疼 因为脑袋都在想庄黎这个问题的答案。
消毒打针的过程都不痛苦 因为庄黎一直在问我 有吗了了？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学校的吗？长的想林奎那样还是像林晓保那样？
我抓抓左耳朵 抓抓右耳朵 脸红的快滴出血来 蚊子一样哼唧到 有啊 我们学校的 什么样的人啊 就是个男的呀 长的比林晓保帅……
庄黎笑笑 用手指戳了戳我露在纱布外面的脚趾 说 这话你不能让林晓保听见啊 他一直只承认这世界上只有我庄黎一个人比他帅。
我说 林晓保的脸真大 你的也不小。
那天夜里 我睡在庄黎的背上 那是我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温床 少年宽阔而坚硬的肩膀 微微弯曲的背脊 他英俊的侧脸 漂亮的声音回荡在风里 他说 梦了之 你这样子 我好像有点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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