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渐渐的抽离她的感知，钱姬儿从过去的梦中苏醒过来。睁开眼看见白色的蚊帐，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门被推开，正治率端着药汁走了进来，对带着苦涩笑容的钱姬儿道：“醒了。”
他没有上前帮忙，看着钱姬儿自己坐起身子，装着深黑色药汁的白碗抵住她的嘴边。“我自己来。”她伸手接住白碗，却发现端着的人不肯放手。
直到那深黑的药汁全部进入钱姬儿的嘴里，正治率才将白碗拿开，他才得以看见她依旧苍白的脸。
“好苦。”钱姬儿的小脸皱到一块去了。苦涩的口感依旧在嘴里久久不散。
“良药苦口。”听见他风凉的话语，钱姬儿毫不客气的堵住了他对嘴唇，她肆无忌惮的将口里的苦涩强加给他的味蕾。正治率也任由着她，似乎这样的方式已经上演过千遍万遍般自然。
钱姬儿好久后才放开他，得逞的坏笑说道：“够苦吧。”
的确，正治率在心里确定，却不口头回答她。他从袖口中拿出一颗嘉应子，放在钱姬儿手里。钱姬儿握着嘉应子，柔情的与他对视。
他对她好，可惜不够好。她抱住他，紧紧的，如果不这样，她很怕他会看见她的眼泪。
正治率的手缓缓在抚摸钱姬儿的后背，他的声音很轻很轻的说道：“记得你说过，如果你哭你就会乖乖的离开。”
钱姬儿咬紧着下唇，两手紧紧的圈住他，埋在他的胸口直到她自己快要窒息时才愿意抬头喘息。
“你好可恶。”
没错，他很可恶。耗费了她五年的光阴，控制着她的心，让她付出所有。
“正治率啊正治率，我该如何才能离开你。”这不是疑问句，因为这个问题无解，钱姬儿内心十分明了。在经过了五年的时间，她清楚自己离不开了。
正治率的手依旧缓缓在她后背扫动着，动作轻柔。
“这一次，还是离不开？”
“这一次，你够狠，见死不救。即使心里很痛很痛，可是我还是没想离开。”钱姬儿松开了他，目光与他对视的问道：“你还可以更加狠吗？”
如何才能更狠？正治率自己也很想知道，对她，他已经伤透了。可是，每一次她都没有离开。
“如果有下一次，我依旧会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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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治率，你就把所有狠招都用上吧，等我不得不离开时，就是你悔不当初之时。”钱姬儿笑了，正治率也跟着笑了。
没错，如果某天她离开，他必定后悔不已。可是留下她，只有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你就确定自己那么重要。”
“我手里可掌握了府里的所有管理，无论是人事还是财政，十天半个月少了我，都叫你乱成一锅粥。”她没有大言不惭，这些年她可不是白混的。
正治率只是揉揉她的手，原本的细皮嫩肉早已不同，她虽然有一直努力保养着，可是还是掩盖不了她每天要干很多活的事实。皮包骨是此刻唯一的形容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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