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赖我嘴欠。言多必失。
陪陈小白看日剧的时候，说走嘴了，说到香港中路后面的日式会所。我觉得那是残次品，用日本人的罐儿，盛了中国人的汤儿，但说到底还是土著的站街女更接地气儿。陈小白听得别扭，一步步追着问，我顶不住，没耍过的流氓就都让夏明远扛了。打那时候起，这个男人在小白看来就像是公共厕所，脏得没边儿。顺带着她也不喜欢叶昭。她说往前数两千多年，西南还是蛮夷，中原人自然是瞧不上眼。我憋不住笑，这个蛋扯的太远了。陈小白看不上夏明远两口子，其实是因为可乐瓶儿。房子刚装修完，他俩来家里吃饭，摆弄什么不好摆弄那祖宗的东西，一个不留神给cei了。普通的没cei，cei了个限量版。
"他们手怎么那么贱！"陈小白不会骂人，到头儿是咬牙切齿地抹抹眼泪。"上哪儿买！上哪儿赔给我！"
后来叶昭还真是赔了，赔了个限量的百事铁罐。但小白却一直没摆出来过。
开到快速路上桥口，稍微堵了一阵儿。夏明远趁着红灯上了车，带进来股烟味儿。不用转头，我都能觉出陈小白皱起来的鼻子。
"出差啊妹子？"
"嗯。"
陈小白应得不咸不淡，话一句不多。
"深圳这时候可。。。。"夏明远顿住了。我从后视镜里瞥了眼，他没带帽子，好像也在镜子里盯着我。"你们这个珠串子批发的是吧，怎么还人手一条呢？"
"就这个？"陈小白开始没注意，这会儿看到后视镜上盘的绿檀了，拿手指尖儿捏了捏，又拽了一下。
我开始后悔把夏明远捎车上。
他的话接起来也简单，就像跟张垒说的，车是队里的，不是我一人儿开。但不知道和知道以后假装不知道，确实不一样。
陈小白擎着最下面的佛头，掂量了掂量，"不就佛珠呗，有什么的。"
"我在韩队车上也看着过一挂，比这个大点儿，他说他去普陀山找大师求的，你这个哪儿来的？"夏明远扒着我的椅背，身子往前凑，也探手捏了捏小珠子。
"车是队里的，又不是我一人儿开，谁知道谁挂的。"
我想到韩勇那张瘦条儿的脸，一个个串成墨绿色的珠串子，胃里一阵恶心。
机场是个让人兴奋的地儿，你从人们和人们的脸上看得出来。这玩意儿因为还没全民普及，永远保持着新鲜感，神秘感，甚至是神圣感。它不仅仅是个有位移的交通工具，也是延长出来的一部分高价旅程，所以经济舱里都愿意要靠窗的位子。花了那么多钱，得抓紧时间看两眼白花花的云彩。
这会儿的我兴奋不大起来，拖着箱子站在陈小白身后。她和办公室里那一小撮人围着自助换票机，叽叽喳喳地选位置。
"帅哥？"
我回过神来，眼前的这个姑娘看着有点儿眼熟，头发过肩，长圆的脸儿，皮肤也挺白。哪儿见过呢。"你好。"
"你就是小白姐的男朋友啊，我们在学校见过。"
"嗯？"
"办公室，你来找人，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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