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别的，看谁先上厕所。 夏明远酒量好，啤酒还没开始，杰克丹尼已经上过三巡了。
坐在那边的四个在玩骰子。看着眼熟的男人在我正对面，紧身的黑衬衣，头发很短，下巴上挂着层胡茬，一笑两个小酒窝，胳膊弯挎着旁边女人的脖子。这个女人和酒吧里其他的女人没什么两样，看不出年纪，头发盘在脑后，露着耳朵，左耳边上嵌了七个耳钉。红尘女子一般这样。
“还有印象吗？ 刘悦拿她冰凉的胳膊肘刮了我一下，朝对面努努嘴。
“哪个？
她凑过来，贴在我耳朵边说了句，“相亲的那个。 一股暖流冲进耳朵。
“啊？ 打眼细看，确实是一个人，只不过换了层皮，就像变了个模样。
夏明远输了，搁了酒杯往厕所跑，这轮算是告一段落。
“看，那俩也是一对儿。 刘悦理了下头发，又朝我身边凑了凑。
“那俩男的？
“在一起有七八年了。
她不说我没注意，说起来看着倒真像是情侣。样子长得都很干净，身条也好，估计站起来都在一米八开外。其中的一个扎着马尾，蓄着小山羊胡。另一个普普通通，年纪好像不太大。
“是模特？
“嗯，北京那边儿的朋友。昨天来的，过来处理房子，明儿就走了。
射灯转了一圈又扫过来，把砰砰的鼓点投在人脸上。这一对儿头低着，凑在一起咬耳朵。两个大男人能腻歪成这样，也挺怪异。我没有歧视，只是觉得别扭。
我清了下嗓子，探手拿饮料。感觉坐在这儿的时间比自己宅着还要漫长，耳朵被低音炮轰得发热，一首歌一首歌换的已经分不清个数了。
“那女的呢？是你打碟的朋友？
“不是，早换了。这帮人哪能玩那么长时间。这个是在夜店领舞的。 刘悦抓了把瓜子，换个姿势往前一坐，身上带过来股墨水似的味道。
“长得一般吧。
“活儿好。
我微怔，瞄了她一眼，咧咧嘴，没往下接话。
“你怎么了？
“嗯？
刘悦探过身子，抵着我的肩膀。身上的味道更近了，近到我不敢拧脸，生怕转过来蹭到她的鼻尖儿。
我往右边稍微一斜，摇了摇头，心里也跟着一晃荡，像是小丫头偷了大人的口红，左抹右抹终于被发现了。“没怎么。
“没怎么你躲着我干什么？不找夏明远叫你，你不出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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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地方说话太暧昧，要想不费劲儿不能隔出太远。我几乎没动，却觉着她的嘴快贴到耳朵上了。
“真没事儿。 我挠挠耳垂，唑了口冰红茶，感觉凉快儿了点。
“说不说？
“说什么啊。
“不说我亲你了昂？
我噌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吓了夏明远一跳。他左脚还在台子上，身子仰出去大半截。
“我，去趟厕所。
厕所是整个酒吧里最静的地儿，合上门，耳朵能稍微缓缓。
手机上留着一条小白发过来的彩信。她们换了家宾馆，还是标间儿，和之前的比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下面打着一行字，嘱咐我早睡，道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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