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深，张尽崖独倚望岳楼，凉风习习，吹乱了青丝，吹散了青衣，他都未曾发觉。耳畔不断回荡着方卫伊那日看着先帝（方君乾）遗体时对他的问题：“师兄，你……是否相信两个男人会产生爱情？

那日，他低头不答。

他自是不信的，但想着当年公子与侯爷，他又怎敢不信。只是——公子与侯爷乃天之骄子，他，岂敢并肩？只是想着方卫伊所说：“师兄，我信！而且我更信自己的心！ 最后一句，亦是意味深长，情意浓浓，“至少，我从十六年前便开始信了！

张尽崖低垂眼眉，眼睫微颤——他，真的可以么？只见来人一脸哀怨：“张丞相这么不欢迎朕吗？ 听到称谓，尽崖愣住，这才记起自己已被封为大倾右相，而来人则是先帝的弟弟，当今圣上文成帝，方卫伊，而他，也是自己的师弟。他叹口气道：“皇上还是罢了我的相位吧，此次回来，我本无意称相。

只觉身后人目不转睛盯着自己，道：“这大倾，虽是皇兄打下来的，却有多半功劳归于师父，，师父仙逝前，全部心血都撒在了大倾，如今，你我共同守护，可好？ 没有用朕，句句真挚。

许久，张尽崖不曾打一句，不曾回头看一眼，只是静静看着远处，淡淡开口：“这天下，先帝已做到最好，后路也为你铺好，怎会需要我，再说，我所学的，远不及当年公子…… 话未止，被身后幽幽叹息制止，看不到身后人儿的表情，只觉气息如丝：“可是，不想再分开了…… 张尽崖身体一僵，心中却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不想分开？敢问当今圣上，难道世上所有事您一句不想便可不做？

“当然！ 不假思索的回答：“没有人能够左右朕！ 气宇轩昂，威风凛凛，坚定的语气，狂妄的态度，尽崖微眯起双眼，暗想：天下之大，也就他敢说出如此桀骜不驯的话来。勾起樱唇，不过，到颇有当年方君乾“我命由我不由天 的气势。

轻叹气，抬眼看天上明月：“时光流散云追月，繁花凋尽待何时。师弟……汝有多久未唤吾尽崖了？ 方卫伊一怔，随即笑开：“是问卿心在何处，莫要折磨苦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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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施然走进尽崖，邪笑“师兄的意思……若吾唤汝名字……汝便留下？ 也不等他回答，绵绵的开口：“尽崖…… 软软的趴在他身上，轻咬耳廓，目光如游丝，“现在，可好？

张尽崖冷不丁被方卫伊拥入怀中，本就气恼，只觉耳边他吐出的热气，顿时面色一红，冷气便立刻爆发出来，一抬手金碧飞刀便刺入方卫伊左肩，方卫伊捂住伤口跳开，却也无怒意，只是一副委屈的样子：“尽崖~ 简单两个字，却透出款款深情，张尽崖不动声色，冷冷开口：“皇上自重！天色见晚，您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这便是下逐客令了——对当今皇帝！

卫伊笑意加深，这才是他卫伊的尽崖

——他唯一的尽崖……

邪邪的笑容：“尽崖还是真是不通人情啊……不过，尽崖答应留下了……我还是赚到了，哈哈哈…… 大笑离开，门外侍候的门僮见皇上受伤，正要大叫御医，却听卫伊淡淡笑道：“朕和丞相不过在玩游戏，无碍。 冷冷一瞥，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尔等不许声张，明白？ 见门僮喏喏点头，才带人离去。

回到寝宫处理好伤口，卫伊遣退殿内所有人，低头看着刚刚从尽崖那里得到的“福利 ，轻笑：“尽崖……汝……说不定真是吾的劫…… 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不过，即使是劫……吾也要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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