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予之垂眼,“若是有机会,能伸冤也好。173”
“先生似乎不是很在意家族名声?”武令元疑惑。
“你看过很多史书吧。”魏予之抬眼,眼下微红,“我父亲的那件事情,将来若能在史书上留下些许痕迹也不过是只言片字,抵不上那个混账皇帝做过的任何一件事情,犯不着为了这寥寥几个字费尽毕生心机。何况,是非曲直,人在做,天在看。”
他背门而坐,门外的阳光太刺眼,以至于武令元不太能清楚辨别他面上的表情,只是心里有一种感觉,他说的不是大话。
“我认识耶律权苍的时候,辽国无他容身之处,这些年来我倾尽所谋助他登上皇位,如今他皇位未稳便已然容不下我。”魏予之手指轻轻扣着扶手,面上似有笑意,“倘若再助你权倾大宋,那么我魏予之此生……也不算白活。”
武令元眼疾好了之后视力仍旧不比常人,因此没有看见魏予之发红的眼眶,也没有看见他难得透出的痛苦表情。
这一生,都在为他人做嫁衣裳。院子里的一棵老梨树开满了白色的花,魏予之从树下走过,落英纷纷却无一沾身。
他走到院中,忽然驻足回身,抬头看坐在屋顶上的安久,四周的落花似有一瞬的停顿。
安久的目力很好,离得这么远都能清楚看见他潮红的眼睛。即使看不见她也难以左右心中钝痛。
没有哪一刻,安久这么迫切的想要跟他斩断这丝丝缕缕的联系。
“你想杀我。”魏予之笑问。
安久微怔,扪心自问,她的确有那么一刻冒出了这种想法,只是想到魏予之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便飞快按下这个念头。173快到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他看着安久面容,面上的笑意更胜,但是竟然显得决绝而冷冽。强悍的精神力一瞬间将周遭的梨花撕成粉末。
一股凉意从安久心底直蹿上来。
久久之后,她又从中察觉一丝苍凉。
尽管魏予之一辈子都在为别人付出。但他并不是那种付出不求回报的人。他两次牺牲自己去救安久是因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然而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愤怒,是因为明明看清了一切,明明不愿意再这样付出,却无法停止。“让我一个人静静。”魏予之淡淡道,“你既然有了楚定江。就应该避着我,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什么。”
“我选择了武令元,你也选择了武令元,我与你不可能是两条平行线。”安久皱眉道,“我是不是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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