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莨紧紧抱着洛清年未曾放开,买一匹快马,他也不知是东是南,只快马加鞭,他要逃到无人追到的地方尽快为洛清年治疗,那一.夜都在颠簸中度过,他将洛清年护在怀里,使她少受一些颠簸与风寒。后来马跑得实在累了,倒地便不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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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莨休息片刻,在林中找水源,兜兜转转取来水后,为洛清年做了些最基本的伤口处理,洛清年带着伤,他们身上血腥味太浓,实在太容易招来野兽,而且她的伤势不能再拖,想到这里,沈莨再也坐不下了,抱起她继续走,路上他不断唱着他们儿时的童谣,他对洛清年说:“阿年别怕。”

当东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时,沈莨终于找到一个临城偏僻的小镇,他挨着敲门,寻着医馆,穷乡僻壤的小镇,医馆实在简陋,沈莨轻手轻脚的为洛清年撕开衣裳,那伤口处已经溃脓,连大夫看了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待那大夫将箭取出,这其间的痛楚也实在是要了洛清年的半条命,洛清年紧紧咬着下唇,渗出血丝也不自知,脸色苍白,额头布满豆丁大的汗珠,而沈莨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

这医馆条件简陋,药也不齐全,只有一些平时自山上采摘的草药,将伤口清理之后,大夫给洛清年敷上了草药,忙忙活活大半天,闲下来时已是下午,老大夫说:“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造化咯,老天保佑着女娃娃吧。”然后叹着气离开。

是造化,是命运,是因果,洛清年也不清楚了,她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人在将死之时意外地清醒,也终于能看清自己所拥有的和错失的东西,她拥有的是沈莨,错失的也是沈莨,她知道这是自己的代价。

洛清年吃力地反握住沈莨的手,然后又松开,有气无力的说道:“沈莨,我要走了,你不准挂念我...你...”洛清年的泪从眼角滑落,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了,最后她说:“沈莨,我不原谅你。”

因为我已经不恨你了。

洛清年没有熬过那天,黄昏的时候,她躺在沈莨怀里没的。

是洛清年最喜欢的黄昏时分,余晖洒在屋内,镀上了一层金。

她紧紧的抓着沈莨的衣袖,一如他们小时候她做沈莨的小跟屁虫一样,沈莨看到了她眼里浓浓的害怕与不舍,他努力牵动嘴角勾起笑,紧紧咬着牙不然泪涌出来,他轻轻的拍着洛清年的背。

“阿年,别怕,你睡吧,这次我在呢,一直都在。”

然后沈莨轻轻的给她唱童谣,一遍又一遍。

洛清年的呼吸浅了下去,沈莨的泪不可抑制的砸到了她的脸颊上。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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