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春晓与俞氏的丫鬟小翠睡在一起 徐蕊粘着俞氏 跟她睡在东厢房。173
“蕊儿 告诉娘亲 你是不是在宫里受了委屈？”俞氏爱怜的抚摸着徐蕊柔顺的长发 担忧道 她这次回府 脸色有些不对。
“唔 没有。”徐蕊将脑袋埋进被里 闷闷的答。
“没有就好 唉……”俞氏长长一叹 “一入宫门深似海 你要收敛一下你的脾气 切不可锋芒太露 落人口舌 四处树敌。”
“嗯。”徐蕊又含糊不清的答一句 “娘亲 我困了。”
“睡吧。”俞氏轻拍徐蕊的后背 像儿时那般 带着怜惜的温柔 不多时 徐蕊沉沉睡去。
俞氏理了理徐蕊的长发 仔细的看了看她 没多久也翻身睡去。
待俞氏那边传来安稳的呼吸 徐蕊睁开眼睛 茫然的看着帐顶。173
听得娘亲方才一番话 她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便是孟昶无奈搂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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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谓叹：“你啊 不过是仗着朕喜欢你。”一遍一遍 如魔音贯耳 挥之不去。
九月了 蜀地的炎热依旧没有散去 东厢房外的榕树上 一只蝉躲在暗处 振动翅膀聒噪不已 徐蕊听得心烦 披衣下地。
推开窗 温凉的风徐徐吹进来 有芙蓉花的香气。
徐蕊打眼向外瞧去 灯火阑珊的庭院里 一抹素色的衣影穿行其间 看起来有些熟悉。
是谁？
徐蕊又看了几眼 没有看清 准备开门一探究竟。
门刚吱呀开了 那站在树底下伸着手要够什么的人身子一顿 嗫嚅着道：“娘娘……”
“春晓？”徐蕊一愣 问：“这么晚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奴婢 奴婢夜里睡不下 听这蝉聒噪 怕扰了您和夫人安寝 所以 所以……”
“夜深了 快回去睡吧 一只蝉而已 扰不了我的。”徐蕊微笑 摆手将春晓招过来。
春晓犹豫了下 还是乖乖跑过去 徐蕊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眉头一皱 道：“夜里天凉 多添件衣裳。”
“是……”春晓闻言心里很是感动 她的主子 从来都是神色淡淡 却暖人的很 比那些个折腾下人的主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好了 快回去睡吧！”待把春晓的手暖热了 徐蕊放她回去。
“奴婢告退！”
“嗯。”
目送春晓离去 徐蕊转头看了看方才春晓站过的那棵树 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傻丫头 那蝉定是栖在树顶 她若不出来 她是不是还要爬树了？思及此 脸上绽起一抹笑 这个丫头 倒也没白疼了她。
吹了会儿风 徐蕊准备回房睡觉了 却瞥见廊下立了一抹白影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徐蕊整整衣角 若无其事问道。
方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问：“你过得可好？”
徐蕊下巴微扬 笑笑答：“自然是好的。”
“嗯 那就好。”方黎垂了眸子 灯影重叠 看不清他的面容。
徐蕊闻言却是心中一哂 当日是谁劝她认命呢？如今她过得好不好 又与他何干？？！
“早些歇息。”
“嗯。”徐蕊答完 转身回了房。
方黎看着那抹熟悉的倩影隐在门后 眼瞳里暗潮汹涌 他握了握拳 转身离开。
谁在烟花巷陌里绝望等待过 开了又败的花墙 青瓷如水的女子 岁月凋零时才知早已不复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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