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复又转身,拢紧身上云肩,瞪向他道:“这点风雪冻不死我,你自己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173”
他沉下声来,缓缓道:“月红都跟我说了。”
她轻轻扬头,“说什么?”
“是你把我从雪地里背进屋里,还喂了姜汤给我……”他顿了顿,又道:“谢谢。”
她轻轻哼声,“别以为我是关心你,只是不想看见有人死在我面前。”
陆远之踩着厚重的雪地,落下一排脚印,走近她不容抗拒地拉紧她的手,“我知道你心里有我,跟我回房。”
“你放开。”
“你不为你想想,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她一时顿住,“孩子……”眼中戒备警惕的目光随之松懈。
是了,她在他面前撒谎说过她怀了完颜静歌的孩子。她声声质问,“你也知道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强迫我。”
陆远之默不做声,转身一把横抱起她,在宫灯盏盏中朝寝室走去。
回到房中,十四郞与月红的目光定格在二人身上,是喜,是惊。
陆远之将她轻轻放下,拭手拂去她身上的雪花,闷声道:“我说过,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不会计较这个孩子。173我会视如己出。”
她缓缓跌坐回榻上,眼里盈着揶揄笑容,“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吗?”
他站在云山幻海的床帘前,只道:“我不求你原谅。”抬手一挥,沉声吩咐,“你们都先退下,我和夫人要休息了。”
月红和十四郞一同离去,紧紧将门掩去。
房中只剩下朱小朵和陆远之,她眼睁睁瞪着他,“你想怎样?”
陆远之从衣橱里抱出一张被褥铺在地毯上,只道:“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做的事,只是想呆在你身边。”
他躺下,缓缓闭眼,“睡吧,再折腾下去天就亮了。”
她脱掉金缕鞋,脱掉锦织云肩躲回被褥里,哼声道:“没见过你这么死皮赖脸的,陆远之你有种。”我就不信,你能困得住我一生一世。就算是真的困了我一生一世,我也不会原谅你。
陆远之卷紧身上的被褥,见她似乎入睡了才睁开眼来看她,隔着她几米的距离,心里却十分踏实。
这一夜,他反反复复地发着高烧,在浑浑噩噩中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直到翌日午时,冬日的阳光破窗而入,暖洋洋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有种强烈的不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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