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地方，仿佛传来什么人的叫声。173
“喂……喂……”
昏迷袭来，她没做多少抗争就屈服了，像是耽于熟睡而懒得赶走盘绕在耳边的一只蚊子。
这才叫做天亡我也——张玉含疲累而自嘲地想，当你伸出手去的时候，才发现生机早就从指间流走。
张玉含试图强打精神走出门外，再研究所在的地点，然而稍一迈步，下身就传来剧烈的疼痛。除此之外，她觉得全身还有更多的擦伤和淤伤。这样的身体不适宜在夜晚行动，但是，也同样不适宜停留在这毫无取暖设备的屋内。她想到呼救，却发现嗓子已经彻底沙哑，发出的声音甚至传不出这间屋子。
但是她已经没有力量去顾及更多，眼下的问题是寻找救援。她不知道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小真和小袖所在的马车距此多远。甚至她不敢肯定她俩是否安全。
那种绝望的意识好像渐渐退去了。张玉含突然觉得有点可笑，承担痛苦的分明是自己，可是程瑶迦受到的刺激似乎更大。
张玉含决定不论怎么样都要积极地活下去。既然这身体现在是她与程瑶迦共同使用，她想自己也有决定权。
“要活下去。”她只是把这样的意念传达过去，尽量以最坚定最无怀疑的态度。方才对自身做法的质疑已随着一次自杀未遂被抛在过去，像扔掉一块旧抹布一般。
——理所当然。张玉含想，一个在这种社会背景下成长起来的十九岁女性，贞节观念是根深蒂固的。所以她甚至没尝试去说服对方。
“为什么？”她好像听见这样的问话，下意识地认定那是程瑶迦的声音。不过实际上她没有分辨得出来，程瑶迦的意识与她很少交流，此时似乎又变得极为不安和退缩，像是濒临崩溃的边缘。
一半由于惊喜，另一半则出于身上痛感被再一次唤醒，张玉含毫无顾忌地开口骂了起来。充当了这段时间的大家闺秀，她几乎忘记了自己当初是怎么骂脏话的，起头还有点磕磕绊绊，但很快就找回了感觉。于是她淋漓尽致地骂了起来，直到把所有能想到的骂人话都重复了两三遍，也消耗掉了大半力气，才住了口不断地喘气。
“啊，混蛋！见鬼！该死的……”
声音出口时她知道自己夺回了身体的掌控权，便猛然一使劲，从环套中挣脱了开来。本小说手机移动端首发地址：因为用力过大，脚下的椅子剧烈摇晃，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张玉含想到了是谁在操纵这一切，情急之下竟然叫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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