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轻语，如一盆水般浇熄了李治胸中的怒火，却也让李治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是错觉罢？
一定是的。
她……怎么可能？
李治僵僵一笑，便摇了摇头，欲再往前走，却感觉到腰间之力又是一紧，那躯体，也贴得更紧。
“求你……别走。”
李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慢极慢地，极慢极慢地，伸手抚上自己的腰间——
温润如玉的触感……他再熟悉不过。
低下头，他这才看清楚，腰间那双手上，正戴着一串伽南香的手钏……
一股狂喜，涌上心头，几乎是刹那间，他便转了一个身，将猝不及防被他带得险些跌倒的媚娘，紧紧拥入怀中，看着她的眼，紧着喉头，轻轻地问：
“你……你……你是真……真心的么？”
媚娘无语，只是将自己已然绯红一片的玉容，埋在他怀中。
他咬了咬牙，胸中的狂喜，不知不觉中，已然又燃成一片燎原烈火——可是，他失望太多次了，次数多得叫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于是，他再一次确认：
“你……你是要我陪你……陪你下棋么……”
媚娘闻言，心中又是酸楚，又是痛惜——
这个男人，到底是为她……为她忍受了多少？
她不想等了……也不愿再等。
只是默默地，她再一次紧紧地向他怀中贴了一贴，然后，轻轻地，几不可闻地吐出那两个在梦中念了千百回的字：
“……治郎……”
轰然一声，李治最后一点自制与犹豫，也被这两个字击碎了。
他半强迫地举起媚娘的脸，看着她，看着她，然后不顾一切地俯下脸，将所有的思念都倾注与她的唇齿纠缠之中……
喘息与轻叹，引燃了欲望之火，也引得守在殿外的德安瑞安兄弟二人吃惊地探头一看。
只一眼，只看一眼，兄弟二人便惊得一跳，急忙将殿门紧闭。然后二人怔怔互视一眼，突然间各自绯红了脸，一脸释然地一笑，悄悄地退后几步。
这一切，殿中的二人皆不知晓，只是紧紧地纠缠着，紧紧地纠缠着……仿佛一对离了水中，逃往岸上的鱼儿，纠缠着彼此，急迫地渴望着彼此……
这一夜，他忘记了自己的身分，也忘记了自己的责任。
江山也好，社稷也罢，都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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