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于晨曦,窗外斜风带雨将窗纸浸尽,桌上燃尽堆积的白蜡中冒起最后一丝烟,床头连排太师椅上睡着东倒西歪的太医们,角落里蹲睡着七八个宫女,她没想叫醒谁,也不顾满臂银针,踏着地上呕出的血迹悄然走出去。
身后有人缓步跟过来,她摆了摆手轻声道:“别跟着我。”
“胭脂。”
她猛然站定,又继续大步向前走,嘴上重复着:“别跟着我。”
那人讥诮她:“现在是郡主了,底气也足了三分。”
她在花架下终于转过身,看着路那头的燕南风,他今日穿着皇城司特有的绣衣轻甲,长发全数盘起,身姿笔直看上去孤高冷漠,何以是这个神情?
“既然知道我是郡主,为何还叫胭脂?”
燕南风淡淡道:“那么晋安郡主现在是要去哪里?”
“去找人。”
“百里扶桑还是慕连侯?”
她一愣,举步缓缓走到他面前:“唤郡主叫胭脂,唤世子叫慕连侯,也就仅限于方才那一句罢,我知道你有皇后撑腰,但是让人听见不好。”
“所以昔日种种,你已经不念?”
在那一瞬间她的确想起往昔种种,想起第一次见他面具下的惊艳,想起他卧在桃树上吃她的糖,想起他坐在雨幕下楼阁中强忍睡意听她讲故事,也想起他吹九节箫的模样,在天山上将她死死护在怀中的那几日,但……
“与你有交情的是胭脂,不是慕挪,”她垂下眼帘不看他,“昔日种种往后再说。”
“好,依你。”他靠近,她却后退,他极快的伸手扶住她后腰,又拉过她手臂,将一根根银针取下,慕挪怔怔望着一时静得无话。
“皇后召见你,你去不去?”
她想起皇后那刁钻诡秘的脸,一时没主意,又怔怔望脚尖,半晌道:“去。”
燕南风目色飘远,说:“到了这一步你只会越走越深,真的不说实话吗?”
她闻言又一愣,皱起眉,“我没有再隐瞒任何事,何来实话一说?”
他看她一眼不再言语。
一路到了慈宁宫,层层传唤去又来,皇后已在内等候多时,她心中打鼓,扭头看了一眼燕南风,抬步走入宫门。
皇后照旧是身披火红凤尾大袍,眼睛细长,樱桃小嘴,肌白肤嫩,架势大气,或许笑起来明媚动人,但那笑却终究是有点不同。
她扭头看见慕挪时,起身快步迎来,这期间如豆泪珠已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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