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贞正在书房中算计着自己的资财,对于钱财,她一向看得极重。

刚给翻动书页不久,见有人站在阴影里,恍惚间,又回到了某个时刻。

依斐。

诸事缠身,玄贞一心一意算着账,余光扫过,再不去看。不是想抹掉便抹得掉。即使她愿意承认,被欺压时也不是完全疼痛,可越承认这一点,屈辱就益发浓烈。

直至今天,那梦靥也未曾消退分毫。夜半时分常常会回到黑暗中,被人骑压,被迫张开腿,被迫打开身体,成为他的容器。仿佛只是一个专供发泄的洞而已。

一个标注了慕容淑清四个字的洞。于玄贞而言,情爱本身无意义,她从不笃信,也未曾因此堵心。

依斐,却是破例了。

玄贞知道,凡事有一必有二。

所以她既然面对不了,更被他嘲笑戏弄甚至看穿过,她骄矜自许,就更不愿再见他。

她不愿意,从头到尾。

可是为什么要心虚呢?

依斐仍是醉的,他大大咧咧躺到她的床上,仰头就睡,他多的是法子让她注意她,可他选择的是最随意的那种。

数日来的强迫和争斗,从隆冬到初夏,从抗拒到沉默。

总之是,自己太蛮横无理了。

仗着自己是妖,胡作非为。

逼着她认了。

他不知道,这认了与不认之间,于玄贞而言,是多么大的鸿沟。

醉了之后,脑子是清醒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化作狐形,也是情理之中。

他就这么躺着,她就这么算着帐目,从午后到晚膳。柳真在门外站着,直到这时候,才怯怯地说一声:“皇后娘娘可宣膳?”

玄贞头也不抬,也不搭话,只是看了一眼床上的狐,他怎么就能这样心安理得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似的?

玄贞问:“上次我伤了你,是要逼我向你道歉么?”

依斐懒懒道:“未曾逼你。”

玄贞:“你哪次不是在逼我?”

依斐:“上次,这次,很多次。需要我把前世今生都说给你听吗?”

玄贞:“……”

柳真听闻里面在说话,可是又不敢进去,转头见胡弗急吼吼地冲进来,刚要说话,看见柳真和外面的侍女,用了传音入密对玄贞说:“娘!爹不见了。”

玄贞听完,看了看外面,慢慢起身,走出来,对着人一挥手:“全部都出去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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