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芝兰还清楚地知道 舍申家从八世祖张尔敏 到他曾祖父张世登 五代人都是名医。民间一直流传着 她也多次着迷地听过 他的祖祖辈辈救死扶伤 怜贫惜弱的感人故事。她觉得 别看自个的爹 眼下威风。要把他的累累的罪恶 和舍申的祖祖辈辈高尚的德行相比 真是一个地下 一个天上。

她更清楚 舍申的品格 是他祖辈血脉的遗传 和他们经常听他父亲 讲祖辈救死扶伤故事 熏陶的结果。

芝兰小时候 经常和舍申等小朋友一起 听舍申的父亲张万成 给他们讲祖宗治病救人的故事。经常听得忘记吃饭 忘记睡觉。只要一听这些故事 她就像看到了舍申本人的成长。正是这些故事 不断加深着芝兰对舍申的认知。认知越来越深 情感就越来越浓 对舍申爱的意志也就越来越坚定。正是这越来越坚定的爱 促使芝兰坚决拒绝她爹给她定的娃娃亲 誓死要跟张舍申。

一个夏天的晚上 张万成坐在院子里的小凳上 二十几个孩子 有的坐在他前面铺在地上的席子上 有的坐在长登上、马札上、草墩上、拍子上 也有的蹲在或站在他的背后、周围 正静静地听他讲故事。

张万成驼背 坐那里仍然弓着腰。他用一只手的两个指头 捋了捋胡须不算太多的八字胡 另一只手扇着蒲扇 款款讲道。

清朝嘉庆年间 老祖宗尔敏爷 身着蓝灰色长衫。清朝式的发辫和胡须花白 待人和蔼慈祥。正坐在桌子旁 给病人号脉。

他医术高超 不论内科外科都独具专长 病人一进外门 从病人走路的姿势 就能断定得的是啥病 长的是啥疮；他号脉特准 不论啥样的疑难杂症 他号过脉 不用病人开口 就对症状、病因了如指掌 做到手到病除……

故事听多了 在舍申的脑海里 祖宗积德行善的形象 逐步形成 并越来越清晰。芝兰听舍申说 连做梦 也梦见祖宗救死扶伤的情景 并像亲临其境一般。

她听舍申讲 曾梦见尔敏爷 像他爹讲的那样 正在给病人看病。他梦中 曾想近前问尔敏爷 咋有恁高的医术。每逢听舍申讲梦讲到这里 芝兰就会问 祖宗告诉你了吗？

芝兰不仅和舍申一起听过张尔敏的儿子张大祥 救活准备入土的难产孕妇的故事 还听舍申讲过 他做梦曾梦见张大祥救孕妇的整个过程。

老祖宗张大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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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诊回家的路上。见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 跟在抬棺材的后面 边走边哭。

老太太用手帕 捂着半边脸 哭诉说。

半年前儿子死去 留下个怀孕的媳妇。原指望她 能生下个一男半女 俺老两口膝下也不显得冷清。没想到 媳妇又难产死去。俺老两口 往后可咋着过呀？

他听老太太哭得凄凉 就扒开轿车子的布帘 往外看。见棺材往外滴的血 是鲜活的 不像死人的血。就马上跳下车 让抬棺材的停下。对老者施礼道 请问两位老人 您儿媳何时死去？

老翁叹口气说 死去都大半天了。

他一听 死去才半天 又是难产 棺材滴的血还这么鲜活 怀疑这产妇是假死。就对老人说 我是张家庄的先生1张大祥 能否开棺让我一看？

抬棺材的一听 愤怒道 哪有要给死人看病的？真是胡闹！

其中一人 听到张大祥的名字 兴奋地拍手道 我知道张家庄的张大祥 他是能起死回生的祖传名医。今天真是遇上贵人啦！不妨开棺让他看看。万一他真能起死回生 不是您二老的福气吗？

每逢讲到这里 芝兰总是和舍申同样兴奋。

他们对舍申的老祖宗如此崇拜 难道他真的能起死回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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