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若没有意外发生,司徒文也许一生不过是个富足的小农民罢了。

不过,农夫自有农夫的恬淡安乐。

司徒文发出一声苦笑:“如今我虽然是名满大陆的圣贤灵力师,可是我心爱的女孩早已化作尘土,我的家人也早就不记得我这个被送走的孩子。弥天,武学的顶峰之上,不过是孤独。”

弥天讽刺地说道:“你不是有你的众神作伴吗?”

司徒文说道:“弥天,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你既然不信神,那么,这数百年来,你在天阙宫里,整日面对一群尸傀儡,你到底是怎么忍受的?“

弥天说道:“我只是在等。有了等待,再漫长的日子也会有盼头。”

司徒文奇怪地说道:“等?你再等什么?”他想了想,突然惊呼:“难道你在等——”

“我在等轮回。”弥天又恢复了淡漠冷静的姿态,“我在等那个时刻的到来。”

“为什么,弥天?”司徒文说道,“上一次,你做下了逆天渎神的罪业。神给了你致命一击。这三百年以来,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孤独地死在了天阙宫。当我接到飞羽的报书时,我震惊极了。”

弥天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柔色:“我以为你会很高兴。司徒,如果我死了,你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教宗。”

司徒文艰难地支撑着坐起来:“你这么想?弥天,如果你真的死了,下一任教宗,肯定不是我。已经有比我更合适的人,可以继承你的教宗之位。这就是命运。可是弥天,我不明白,你怎么还敢等待轮回?如果,神真的回来,你知道你会得到什么惩罚?”

弥天又一次龇着牙呵呵笑了起来。“我等的就是这个。我想看看,神会给我什么惩罚。”司徒文低下头,呻吟似的说道:“弥天,你真是一个疯子。我发现比起三百年前,我更加不认识你了。”

弥天的眼里,射出两道异光,却什么都没说。

“弥天,你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司徒文说道,“我真的搞不懂。”

“这个你不要问。”弥天冷冷地说道,“司徒,记住,她需要的东西还很多。到现在为止,她顶多就是一个外门斗技的天才。”

司徒文愣了一会儿,疑惑地看着弥天:“我不能理解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是灵力出众,这样的人无意之间也可以用灵力战胜对手。可是外门斗技,如果没有高人专门指点,是根本不可能修习到那种级别的。这个雪灵,我知道的消息是,她从小就关在卫国公的府邸中,不许和任何人见面。难道她竟然遇到异人传授绝技?”

弥天的嘴角渐渐向下拉下冷酷而可怕的弧度,眼里冰冻的凶焰,直接让司徒文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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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文擦擦眼睛。

他知道弥天是个连众神都不放在眼里的狂妄而嗜血的男人。

但是,即使如此,现在的弥天,也超出了他的预料。

连司徒文,也第一次,在心底对弥天产生了真正的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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