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挥不去的梦魇 2

最后，是小苏晋消散的意识里听到妈妈抱着他呜咽的哭声。

第二天，小苏晋醒来的时候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

他感到有些头疼，抬起手，摸到额头上缠绕着细细的纱布。

爸爸妈妈都不在。整个房子好像都空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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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又好像隐隐有些明白。

那样面目狰狞的爸爸妈妈，那样歇斯底里的爸爸妈妈，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害怕看见。

后来的好多天，爸爸妈妈都没有回来过。

刚开始，小苏晋会抱着他的机器人坐在窗台的榻榻米上看着院子等，会端端正正地坐在饭桌前看着大门等，会深夜窝在沙发里开着电视等。

他给他们打电话，可是没有人接。

他给爷爷打电话，爷爷只是叹气，然后派孙叔接他回老宅，可是他不想去，他还要在家等爸爸妈妈。

终于有一天，妈妈回来了。

他看着美丽的妈妈出现在家里的时候，他却不敢去靠近她。

妈妈看见他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抱抱他，只是直接去了房间。

他轻轻地跟着她，看着她拖出行李箱，把各种好看的衣服、化妆品还有各种各样的东西全都塞进去，然后拖着箱子大步往外走。

他心里恐慌地追出去，妈妈终于还是停在了门前转过头看他。

那样复杂的目光小苏晋根本看不懂，可是他就是感觉他要失去她了。

半晌，妈妈松开了手里的行李箱，慢慢地走向他，半蹲在他的面前伸出手。

小苏晋知道妈妈是想抱抱他了。

他等着这个怀抱等了有多久，可是这一刻，他忽然就往后退了一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这个拥抱有太重的诀别意味，也许是忽然闪过的那股浓厚的气味让他很不喜欢，也许是气恼她这么多天对他不闻不问。

可就是这一步，让他永远失去了妈妈最后的拥抱。

妈妈对于他躲开的举动只怔松了片刻，就起身再无犹豫地离开了。

从此，永远地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后来，爸爸也回来了。

他依旧如常地生活，还经常带些不一样的女人回家。

只是好像从来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就像他只是一团角落里的空气。

可是，很快地，小苏晋觉得自己还是想错了。

当某一日爸爸喝醉了酒回来，将已经在床上睡着的他拎起来拳打脚踢，无论他如何哭泣如何哀求都无济于事，他才终于明白，他不是空气，他是扎在爸爸眼睛里的一根刺，一根想拔却永远也拔不掉的刺。

再后来的日子，苏晋渐渐习惯了。

时不时被那个已经不再是他爸爸的男人打得全身是伤，时不时被周围的人取笑他有个偷/人的妈妈。

随着他逐渐惊艳的容颜展露，他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狠戾。

当他成长到连苏劲威带回家的女人都开始垂涎起他的容貌的年纪，他终于有了反抗的能力，再也不能忍受苏劲威的毒打。

他搬离了那个噩梦一样的家，拿着爷爷给的股份打拼出了自己的天下。

如今的他即使是苏劲威也奈何不得他半分，所有人都羡慕他仰望他巴结他，他似乎过得无限的风光。

可是，每个夜晚，他站在这个城市最高的地方，对着满城通明的灯火，他满是疮痍的内心空空荡荡。无数个午夜梦回，他都深深陷在那挥不去的梦魇里难以自拔，无法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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