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骋伟乘班机到达帝都国际机场,已经晚上十二点。
随着人流走出玄关,他眼睛瞪大。
挤在两侧接人的队伍里有一张他意想不到的面孔。
苍老,面色苍白里透出青黄!
父亲!他身患重病的父亲竟然拖着病重的身子来接机。
他颤微微地站在人群中,左边周分春,右边周分秋,分别架着,才不至于倒下。虚弱的笑容如风中残烛,随时即灭。
气候已经是春末,骋伟身穿一件单薄的t恤,感觉正好。
父亲却身穿一件藏青色呢料大衣,站在人群中,极不谐调。
“爸爸!”他远远地喊,眼泪差点坠落。
“回来好。”父亲迈着欣快的步伐,奔向儿子,步伐慢而稳健。
父子两人紧紧相拥,张言其颤抖地哽咽:“孩子,这次回来,不走啊。”
“是,我回来了。”骋伟的感动无以复加,经历过生死,父亲的形象变得生动,莫名地情绪难易控制。
父子两人越搂越紧,准确地说,是骋伟越搂越紧。
他一直以为父亲除了供他生活和读书,并不十分爱他。当两颗心脏相距那么近时,他能感觉出父亲全身都在颤抖。
父子均有失而复得的激动。
几人步行到停车场,周分春当年接他的那辆保时捷就停在停车场边角。
保时捷是张言其专车,因为张言其生病,很少用。
周分春原本换另一辆法拉利,张言其摇头。吩咐他把另一辆开过来。
骋伟刚走近保时捷,听到周分春喊他。
“骋伟,过来,和你爸爸坐这辆车。”
骋伟转头,顺周分春视线望去,一愣,赫然在目的是一款典型男士跑车,外貌柔和,刚阳,跑车中的极品。
兰博基尼!银灰色的兰博基尼!
他学赛车,喜欢赛车,现在算上顶级赛车手。对车有所研究,这辆车是赛车的极品。
“周叔,这……”他不解。
“这是新车,你和你爸坐这辆车,我们上那辆。”周分春笑咪咪看着他。
“我爸坐跑车?”骋伟讶然。
“我想坐。”张言其点头。听周分春说,儿子喜欢赛车。
因为儿子喜欢,所以他想坐。
他抛开搀扶的两兄弟,走向骋伟,目光里尽是纵容和疼爱。
“直接回家。”张言其吩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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