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都是艳阳天，冬季里难得有这么好的太阳。
沈怿从刑房内出来，禁不住抬手在头顶遮了遮。见他是要出门，随行的侍卫立刻低声询问：“王爷是乘车还是骑马？”
他朝街市上望了一眼，“都不用，我一个人走走，别跟着。”
才迈出两步，又顿了顿，微微偏过头：“这场事故里死的内卫不少，记得要好好安顿他们的家人。”
“是。”
听到回应，他颔首了颔首不再多言，举步往外走。
白日的长街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张灯结彩里透着过年的气息，喧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先帝子嗣单薄，王爷只有两位，肃亲王又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他刚回京，走在路上是个极其惹眼的人物，满脸写着危险二字，十步之内几乎没人敢靠近。
一路走，两边的行人一路闪避，像是已经习惯了似的，经过茶棚之时，沈怿有意无意地朝旁边看了一眼，桌前的茶客忙神色惊恐地往后缩，他干脆转过头来，靠边的一排桌子瞬间空了，一群人如临大敌般地朝屋里退，其中有人碰到了桌角，杯盏噼里啪啦碎在地上。
场面太过混乱，连是谁打碎的都来不及追究，店伙一面心疼一面胆战心惊地凑上来问好：“官爷，您……是吃茶还是听书啊？”
小二握着手巾直打哆嗦，半晌只见他收回视线，低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不知是在回答他问的话，还是觉得这场景可笑，没等人接着问，就迈开步子走了。
伙计立在幌子下，确定这位王爷不会来个回马枪才甩着巾子回店里做生意，一边还抹了把汗，摇头叹说：“真险呐，得空还是去多烧几柱高香。”
沈怿接管京卫已有些年头，除了遇到几次暗杀动过手之外，他其实很少在京城里杀人。皇城距西南山遥水远，永远都是太平盛世的景象，久居安逸的老百姓没经历过战火，几具尸首都能吓成这样。
他在心中冷嘲，步子也随之加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宣武门前，酒坊里飘着浓郁的香气，腊梅在墙外散发着冷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有股别样的清冽，竟忍不住也想买一坛来喝个痛快。
“两匹缎子一块儿买，你给少一吊钱，成不成？”说话的人声音清澈干净，不细也不软，是他听过的最容易辨认的音色。
沈怿停住脚步，堪堪抬眸就看见了那个站在布店内的身影。
书辞在柜台上边看布边与掌柜周旋。
“言姑娘，咱们也算老相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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