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名气响亮的丽吧
清晨的阳光透进阁楼的小窗 苏言费力地睁开眼 呜哇 头晕沉沉的 四肢酸痛 宿醉果然伤人哪。旁边传来几声哼哼 披头散发的女人开始在被子里扭动 将自己成功扭成八爪鱼后又酣然睡去。
苏言坐起身 挣扎着下床 咕咚灌了一大杯水 又到洗手间里用凉水洗了脸 才觉得清醒一些。返回卧室 掀开被子 把闷在里面的“鱼头”露出来 “丽姐 喝不喝水？”
“不喝不喝 别烦我。” 八爪鱼头重新缩进被子 扭动几下 又无声了。
苏言摇头失笑 这是红树区大名鼎鼎的丽姐？传闻中背景强大身份成谜的女人？
洗漱好换上运动服下楼 苏言迎着朝阳缓缓向前跑去。三年来养成的慢跑习惯 每天早上跑到峡谷口 大声地吆喝上几嗓子 再转个圈返回来 一整天都会感觉精神百倍。
苏言拎着早餐跑回丽吧门口时 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在等候办理入住。三年来 丽吧的生意越来越好 越来越多慕名前来的游客 已然成为红树区名气响亮的明星客栈了。
身为老板的丽姐对此却浑不在意 依然只是晚上出现在丽吧 喝着酒 静静地听苏言唱歌 然后醉醺醺地离开。有时候醉得实在厉害 就和苏言挤在阁楼里睡了。至于客栈有多少客人入住 从来不关心。所以 在别的客栈大肆翻新装潢扩张规模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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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吧没有任何的改变 颇有年份的木楼依然配着那些年久经用的简单木制或竹制家俱用品 就连床单被套也依然使用的是手工织就的棉布 有些已经洗得发白掉色。令人惊讶的是 这样的丽吧反倒在一众客栈中独树一帜 仅有的十个房间总是人满为患 很多人提前几个月才能预订上一间房。
三年前的丽吧跟如今相比 是不太起眼的。苏言第一次见到丽姐时 她正靠在丽吧门口的木柱上抽烟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 狭长的丹凤眼眯着 嘴里一圈圈地吐着漂亮的白色烟圈 慵懒地像只猫。苏言站在台阶下仰面看着她 看着那些烟圈。
“好看吗？”女人突然开口问。
“好看”
“人好看还是烟圈好看？”
“烟圈好看”……“人也好看 眼睛好看。”
女人噗嗤一声笑了 “不是来玩的吧 看你在这条街上转悠好几圈了。”
苏言也笑了笑 “想找个工作 在这里住下来。”
女人扔掉手里的烟 “成年了吗？”
“19了 我没有身份证 但我真的19了。”
女人盯着苏言静了一会儿 “会唱歌吗？”
“……不知道算不算会 以前喜欢自己唱着自娱自乐。”
“行 就你了。”
苏言很有些讶异自己的好运气。没有怀疑 没有盘问 甚至名字都没被问起 就这么在丽吧安顿了下来。
揄城 果然是个好地方。
丽吧一楼原本并没有驻唱乐队 只是个单纯的小酒吧。据丽姐说 她第一眼看到苏言时 就觉得她像一个流浪歌手 特想听她唱一唱 于是 她收留了苏言 丽吧也就从那时起开始有了乐队。
苏言当时听了丽姐的这番话 特意跑到落地镜前看了看自己 简单的马尾辫 蓝色的遮阳帽 灰白的运动衫 黑色牛仔裤 黑色运动鞋 还有因为风吹日晒变得发白的灰色斜挎帆布书包 像流浪歌手？额 是因为看起来落魄的缘故？
没怎么纠结这些 苏言欣欣然地开始了自己在丽吧的生活。
到丽吧的第一天晚上 丽姐就让苏言上台唱歌了。其实并没有舞台 临时在靠吧台的角落里放了张高脚凳 没有任何乐器 只有一支丽姐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麦克风。苏言略调高了凳子 坐上去 环顾了下四周。晚上十点 零零星星地坐了五六个人 都在畅快地喝酒聊天 没人注意到她这个角落。苏言又看了眼丽姐 见她窝在斜对面角落的沙发里 喝着酒 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苏言是有些紧张的 她爱唱歌 但是几乎从来没有正经地对着别人唱过歌 效果会怎样 完全不知道。不过 紧张之余还隐隐有些期待 她觉得自己嗓音不错 不会跑调 又很少会忘词 只要完整地唱下来 应该不会太差？
第一首歌 她选的是朴树的“那些花儿”。这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歌 而且适合清唱。她暗暗清了下嗓子 什么也没说 直接就开唱。也许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到了 酒吧里顷刻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地集中到了她身上。
小小的酒吧这一刻仿佛变得空旷起来 低回清澈的一道声音好似缓缓地荡起了回声 蜿蜒进每个人的心里。
苏言后来无数次地回想起这一幕 原来当时的她对于别人的关注是带着那样热切的渴望。这场有倾听者的诉说 带给孤单已久的人儿莫大的鼓舞与满足。
所以 看到所有人安静地听她唱完整首歌时 苏言禁不住地热泪盈眶。原来 唱歌给别人听会是这么愉悦的感觉。
当晚 她总共唱了五首歌 没有多说一句话 只是安静地清唱。当晚的丽吧也是出奇的安静 所有人静静地听歌 默默地喝酒。据说 很多人在那晚都喝醉了 丽姐醉得尤为厉害 抓着苏言的一只胳膊沉睡不起。于是 到丽吧的第一个晚上 苏言就和丽姐在小阁楼里同床共枕了。
从那天起 丽吧里的乐队慢慢被人熟知 乐队成员也有了增补：一个键盘 一把电吉它 一架手风琴和一把小提琴。苏言只会弹钢琴和拉小提琴 手风琴勉强能摸响。考虑到酒吧乐队的特色 钢琴明显不适合 小提琴凑和能用 而丽姐大手一挥 又添了其它几样 照她的话说 咱好歹也是响当当的丽吧乐队。
那么 问题来了 乐器有了 乐手在哪儿呢？特别是吉它手 可谓是酒吧乐队的灵魂。苏言在连续清唱了一周后去询问丽老板。
丽姐明显被灵魂这个词给震了下 本想让苏言身兼数职的想法愣是没说出口。约摸着在脑子里想像了一下拉风的吉它手配着苏言唱歌的场面 脸上的表情荡漾了一瞬 做了个决定：招兵买马－－高薪聘请高逼格的高酷帅吉它手……
高 高 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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