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有了两仪殿上的一幕。

部下分别悄悄通知了两族的王,但火族报信时神情慌张,说晨弛被打成重伤,火族王几乎以为儿子难以保命,大惊失色,急忙赶来。祭奠刚结束,其余人在返回两仪宫处所途中,听闻两族起了冲突,其余三族王也不能袖手旁观,紧随火族王和木族王身后。

此事原是晨弛轻佻惹起,他是火族王幼子,在他之上有三位远比他年长的姐姐,作为王位的唯一继承人,一向骄纵惯了。火族民风不似木族那般保守,原本他随意调笑几句也无甚大事,偏偏又动手拉拉扯扯,遇到年少气盛的柏年,以及情急关切的苓岚,才得了这一身伤。

柏年最重的伤都在身上,早已痛得冷汗直冒,他死要面子硬撑着不表现出来,倒显得苓岚的出手相帮完全是小题大作。

除了金族王冷眼旁观,沉默不言,其余四王却争论不休,火族王说苓岚以下犯上罪大恶极,木族王说晨弛轻浮自食其果,土族王认为苓岚只是救护少主心切,水族王又说苓岚未经少主吩咐行事擅自伤人确实不该……

槿年和柏年均知,此前火族与木族边界琐事纷扰,一向争强好胜的火族不慎落败,深以为耻,这次肯定会逮住机遇毫不松懈地打击木族,力图在气势上压过木族人。以苓岚如此微妙的身份,恐怕是保不住她了。她从九岁起进木族王府,已有六个年头,姐弟二人待她如妹,但她毕竟没有王族的身份,这次为了二人才受的牵连,他们不住向父亲投以哀求的目光。

最后,火族王开口:“以下犯上,按律当处鞭刑三十。

此言一出,余人把视线落在一直把头埋得极低的苓岚身上,这样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的女子,受这样的刑还有活命吗?

“慢着!晨弛又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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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族王不满。

“晨弛出言不慎,自会有本王亲自责罚……况且是柏年先动的手。 火族王不甘示弱。

木族王正要相驳,晨弛忽然插话:“父王,鞭刑三十对这小姑娘未免太重。

火族王愕然,随即又笑了:“你倒怜香惜玉。

“儿子也没缺胳膊少腿。 晨弛虽又痛又怒,心底仍明白是自己无礼在先,况且他平素对美貌女子不论贫富都心存怜惜,他想到眼前这个娉婷婉约的姑娘若是被鞭打至半死不活,心下不忍,竟忘了手臂的伤还在痛,他顿了顿,又道:“再说,我火族治火毒的药举世无双,这点小伤也不算什么。

众人看他还在逞英雄,年长者忍不住莞尔,而木族众人神色狐疑,猜测着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你要怎样? 木族王怒目问。

“罚为奴。 晨弛盯着苓岚,嘴角扬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相比起鞭刑来说,当奴仆自是少了皮开肉绽之苦,但为奴之时不得回家、不得与亲友厮见、不得婚嫁,只能终日干苦役,更甚者还要刺字、带铁链。除非主人家开恩,兴许能减轻一二。

“不可! 槿年怒道,她大致猜到晨弛的想法,既罚为奴,便不可能留在原来木族当奴婢,依照晨弛的本性,苓岚大概是要落入火族,被他慢慢折磨。

“三年。 晨弛补了一句。

“不行! 柏年大声道。他曾听说晨弛的其中一个侧妃,正是酒后强要了的下人,假若苓岚到了他手里,万一出了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回避了父亲制止的眼神示意,他心知这件事在各族长辈面前已暴露了自己年少好斗的弱点,这对于即将掌控东方绿林的未来君主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苓岚微微抬头,眼眸似一汪清澄的湖泊干净通透,她向众王施礼,朱唇轻启:“苓岚愿受鞭刑。

此举出人意料,众所周知,鞭刑往往会留下一辈子难以消去的疤痕……槿年眼眶一红,柏年不知所措,晨弛惊得说不出话来。

众人一时无话,等候着火族王发落,忽地,一个极其冷淡的声音缓缓地道:“祭阳日,不宜用重刑。

苓岚抬眼望向高处,是那至今仍未开口的金族王在发话。他年约二十出头,白色的缎袍绣着银线,头戴金冕,发如黑玉,剑眉斜飞,乌眸深邃,鼻梁挺直,唇薄如翼,一张素净的方脸,有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她刚好与他清肃凛冽的目光接了个正着,心中一惊,不由得再度低下了头。

“为奴三载。 金族王顿了顿,对火族王道:“此事皆因火族而起,若到火族为奴未免不公,留在木族也不合情理。 金族掌管铁骑大军对抗外敌,富甲一方,金族王地位处于各族王之首,一向以铁面著称,他既发话,旁人到也不好说什么。

土族王心道:这木族的小姑娘虽鲁莽倒也忠义,我既有心与木族结交,何不护她一次?当下对水族王捋须笑道:“你们水族阴盛阳衰,自然不能再要女奴了。

不料水族王这时才惊觉苓岚跟嫁到了木族的水族名医愫眉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疑心这是愫眉的女儿,有心收留她,笑道:“你们土族风沙大,干的又是矿工的粗活,要女奴何用?

“两位的意思是,让我们金族来收押? 金族王眉头一扬。

“额…… 土族王和水族王对望一眼:不会吧?金族王煦之,以高冷著称,竟然会主动要一个奴仆?今儿吹的是什么风?

“也罢,泊颜,押下去吧。 金族王向身后的侍卫统领道。

泊颜应声上前走到苓岚跟前,他比苓岚高出整整一个头,一身银光铁衣,腰悬长剑,沉静的脸上并无凌厉之色。

苓岚转头望向槿年和柏年,槿年强忍眼泪,意欲上前去握她的手,又怕握住后不愿再放开,只得重新攥紧拳头,朝她点了点头,语带哽咽道:“保重。

柏年呆然若失,恍恍惚惚如在梦中,而木族王踌躇不语,又似是暗地里叹了一口气。

泊颜见他们再无他话,抑制着声音中的情绪:“走吧! 押了苓岚离开大殿。

金族王淡然道:“火族和木族的两位少主,自当好好反省。

土族王道:“没热闹看了,散会散会,本王还得赶回地宫。 各族王平时均在各自的领地,只有重大节庆或重要事务商议共同的事务才会汇聚于两仪城。

晨弛歪着嘴瞅了瞅柏年,又盯着金族王的背影,心下恼怒:装什么长辈!你比我还小一岁!要不是你父兄早死,哪轮得到你坐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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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殿后,长廊之下,日影梧桐,乱蝉如诉。

苓岚无所适从地站在泊颜面前,暑气仍盛,她的心底却渗着凉意。

“发簪,要掉了。 泊颜低声提醒,音调轻柔,一如落在她苍白脸上的眼神,满是怜悯和惋惜。

苓岚眼皮微抬,她这才记起母亲的玉簪还在自己头上,今日因与槿年柏年姐弟出游,还特地打扮了一番,此时自觉神色萎靡,面容憔悴,她取下发簪,小声道:“为奴不可配带饰物,您能不能替苓岚收一下?

泊颜颇觉为难,他重责在身,不能擅自去找木族人转交,一个大男人收藏着姑娘家的东西又有些尴尬,转念一想,道:“好。有机会到水族探望外婆时,我设法转交予你母亲。

二人在两年前已相识。他们的母亲均是水族人,自幼相熟,各自嫁往异族便少了联系。而苓岚的父亲过世后,母亲在木族守丧三年后又回到水族和木族交界处。苓岚在木族王府居住时,偶尔也会探望母亲。只是泊颜一家极少去水族,直到前两年,泊颜护送孕中不适的妹妹葶宣到水族安胎时才结识了苓岚。他们谈不上有什么交情,但苓岚印象中,这位在金族身居要职的大哥哥,是个和颜悦色、成熟稳重之人,她对他甚是敬重。

“别…… 苓岚抬头,眸底透着湿意,“我不想她担心。

泊颜接过,见兰花玉簪通透莹润,并非寻常之物,他还没答话,忽然瞥见金族王领着侍卫从殿内快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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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为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快小说只为原作者神馬千絲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神馬千絲并收藏为奴,为后最新章节第77章 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