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六

“多久没来过这个地方了？”沈梦菱看着四周层层叠叠的酒坛子，配着手里的酒神色也显得迷蒙。

“又有多久没听到过刑堂这两个字了？”沈梦菱看看手上，那里带了个镯子莹白的刻着文理好看的紧。

她欢喜它也厌恶它，它包含着自己的努力与强大。同时，也昭示着她的话里永远只有两分真八分假，重复着任务、和三教九流的人虚与委蛇。

她是凌云十二部之首，赵菱！

或许是自己太久没碰这杯中之物，也或许是闷酒本就易醉。沈梦菱恍惚间觉得好冷，冷得如同那一年……

“爹，爹！你醒醒啊！”衣着单薄的小姑娘声音嘶哑。门前是索索落落的鹅毛大雪，女孩没有力气站起来就只能匍匐着一点点向那个地方爬。

饥荒的第三年正值寒冬，或许还有瘟疫在蔓延，小女孩不知道。终于爬到了自己爹爹的旁边，手掌心冷冷的一如月前自己娘亲冰冷的手甚至更冷几分。

她知道自己爹爹死了，冻死了。哥哥在房间里染了病，或许也会死，从今以后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天渐渐暗了昏黄的日落慢慢变成了升的高高的白晃晃的月光，沈梦菱不知道下面到底有多少酒坛子，从身上摸出颗药丸，醒酒的，之前沈未凝给的。就着酒水喝下去，醒醒神翻身下了房梁。

时间不早了还有事情做呢，刑堂可一点都不好受呢。

小女孩感觉到了温暖，不是冷冷的雪暖暖的感觉久违极了，如果是梦那这个梦里是不是还会有爹爹和娘亲。

女孩固执的闭着眼睛，梦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有人站在她床前，拿着她的手，掌心干燥。

“你醒了。”女孩听到了，不是爹爹不是娘亲，不认识的人的声音。

“再休息一会吧。”小女孩没有睁眼，床前的人也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强求，确定没事之后也离开了。

“大哥，看样子是瘟疫。只救回来这两个。”外面的雪还没停，破败的村子似乎要被白雪掩埋。

人终于走了，饿的咕咕叫的肚子终于让小女孩睁开了迷蒙的眼睛。她认得这是她家，屋顶还有几片破碎的瓦。身下是茅草，干的。

“这是北辰国的地界只能先到那边碰碰运气了。”门外的人在讨论什么女孩不知道，她明白的只有一点，自己得救了，哥哥也不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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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这两个孩子，我们便上路吧。”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在门外嗓音平淡。

“可这里数十里的村落都被灵族下了咒术……”

“好吧。”

小女孩的眼睛睁开了，破了洞的屋顶却没有雪飘进来，中间还有什么她没听清，只是明白她又被抛弃了。

“我叫赵菱，什么都可以学的。”沈凌风把饭菜端进来的时候，眼前的小女孩肚子也跟着叫了一声很是响亮，没有动筷眼神异常坚定的看着他。

“什么都可以学就是说你什么都不会，对吧？”看着眼前那么小一个小姑娘担心又故作坚强的样子，沈凌风几近心软。

可惜现在好像不是他做决定的时候。

“我们的路很长很辛苦，我们不会带着两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你们救了我，我什么都可以学什么都可以做。”小女孩的声音渲染着倔强。

“如果我让你杀人，你去吗？”沈凌天的问题对这个年纪的孩童来说，近乎恶劣。

“我会！”

赵菱被带走了，时年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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