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该不顾祖逖的反对,一定要身穿奇装异服登场。

“此、此即徐州刺史裴、裴公……”在旁边儿做绍介的小吏,自然便是那位周铸周子锋了,短短几句话,就说得他一脑门儿的热汗,说完了赶紧退到后面小案后坐下。因为他书法还算不错,故此裴该才把公文记录、书写之事全都委托给了此人。

三位长官全都到了,众人这才一起跪拜下去,逐一见礼。长官们也不回礼,只有裴该笑一笑,一摇蒲扇:“汝等可坐,坐下说话。”

等众人全都偏着身子落座之后,裴该这才转过脸来,注目祖逖。祖逖竭力维持着威严的表情,目光炯炯,扫视众人——大部分人跟他眼神一撞,全都不自禁地打个哆嗦,赶紧垂下头去——随即问道:“汝等都是县中各坞堡之主么?”

卞壸插嘴道:“非也。”便即以手指点,说某某某确实是坞堡主,某某某则是坞主的兄弟、子侄辈……这些人既然应召来到县城,自然不可能干等着开会啦,而先得跑去郡署投刺、报到,召见他们的就是实摄县事的卞壸。卞望之记性很好,仅仅见过一面,对于其姓名、来历,就全都能够脱口而出了。

祖逖闻言,装模作样一皱眉头:“汝等兄长、叔伯等,因何不至,而使汝等替代?”

陈剑赶紧躬身解释:“家兄不慎染病,实在不能应召,故此以小人为代……”旁边儿的其他几人也赶紧抢着回答,说我哥哥、我叔叔、我伯伯,也是病了——只有一人比较敏,临时改成了:“因往别县访亲,恰巧不在。”

祖逖冷笑道:“秋之将至,气爽风高,本非疾疫流行的季节,岂有多人同病之理?!”伸手一拍桌案:“分明轻视朝廷,该当何罪?!”

他这“啪”的一声拍案,下坐众人心中都不禁重重一跳,其中几个偷眼瞧向陈剑,那意思:太守光火啦,你是我等盟主,赶紧说几句话消消他的火气吧。

可是陈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卞壸道:“祖君不必如此,朝廷弃彼等久矣,则难免心生疑虑,今日肯来,便属难能可贵了……”

“谁言朝廷舍弃广陵?不过前任守、令等胆怯,未遇贼而先逃罢了,朝廷故以我等代之,”祖逖貌似还有点儿不依不饶,“彼等庶民,使君有命,即便身在病中,亦当舆至县城,岂有使人自代之理啊?况且,我听闻彼等无命而自筑坞堡,甚至有大过县城的,这难道是妄生了反叛之意么?!”

陈剑赶紧辩解道:“太守容禀,小人等焉敢心生反叛之念,不过因为胡贼迫近,县中又多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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