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和她 2

那时的蔚尔德很美，斜阳晚照，一片瑰红映透半边天，远处山峦无声，水帘潺潺，近处草新绿茂，曲径蜿蜒，现在回忆似童话梦境，也得谢谢爷爷没把蔚尔德看管成总统府那样森严戒备，所以他们有那么多自由。

看似她很黏他，但不是。他做功课时，她从不打扰他，最多是自己拿着儿童画册安静地翻着，有时还拦着捣蛋的锦心，或者先与锦心女佣玩一阵，等他功课完后，再来找他。如果一起逗闹玩耍时，彼此都没有限度，有时候她也和锦心一样被逗哭，但他道歉哄一下，她也能原谅，很快和好如初。

倘使自己要外出，参与到自己的活动圈子，她也听话地不追随他，她很懂事、聪慧敏锐，和他初见她的第一眼预料的一样，一点也不淘气，是让人省心的小妹妹。

不过，他也喜欢让她跟着，一是做哥哥的感觉很好，有在锦心那没有的省心；还有的是没有理由，就是喜欢。

然而她这样跟着他便有出事的时候，她小，而他是年少不懂事，干了几件令大人担心害怕的事。

比如她让他将从鸟巢里掉出来的雏鸟放回树上，他不仅被大鸟啄，还不慎从树上摔下来，崴了脚，她也守了他好些天。

记忆最深的一件是那年，他刚好十五岁，正好能参加10公里的全民运动会长跑项目，作为总统的孙子参加这类集体活动，更觉得骄傲和是责任。他提前半年开始训练，但没有告诉家长他的这个想法。

暑假他每天很早起床出去跑步，而这个丫头发现了也偏要跟着，知道他的想法后，说要为他的理想打气。那几天天气很好，阳光熹微，他带着她慢跑在蔚尔德的小径和大道上来回穿梭，她的一张娃娃脸因运动涨得饱满通红，黑豆的眼珠亮亮的，好似要参赛的是她。

他也担心过她太小，气息体力跟不上，几次问她有没事，或劝她回去。她小嘴说没事，一口气也硬撑到他跑一半的路程，大概也有二三公里。他也忘了她上一周感冒过。

所以三天后，她病倒了，呼吸发喘躺在床上——急性肺炎。这丫头也能忍能撑，到晚上女佣发现时已经很严重，几袋针水后，咳嗽仍厉害，睡觉还不能平躺，她敞着嘴呼吸，在室内呼吸明显难受，还不等妈妈吩咐女佣，他便抱着她去了室外。

到室外后，她的咳嗽明显减轻，呼吸也平缓些，看着平日活蹦乱跳的她一下难受得有气无力，他急得两眼通红，直道歉，“是哥哥不好，不该带你跑步。

她摇头，“是诺儿体力太差，病好了，……更应该跑步。

他那一刻双眼都湿润了，笑答道，“好，但一定要跑短跑少一点。

“嗯。 她无力点点头，头望向天空。

夏夜的星空很灿烂，在广阔的蔚尔德庄园高地上尤其清明如镜，天幕如盖，好像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人。他挡走了家人及佣人，自己抱着她在院前走一会，又到一边的躺椅上坐一会。难受的咳嗽声仍不时地传来，急促的呼吸声继续轻微地颤动他们周边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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